指并拢,自上向上刺出一道指剑。
吴长天亦暴起,发出惊天一掌,正是二十余年前他的成名之掌——神来掌!但惊蛰师从群英阁多年,竟从不知师父的掌风有如此功力,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只一瞬间的功夫,惊蛰旋落立地,剑仍在手。
一滴血,自他袖中滴落。
他竟受伤了。
吴长天的武功当真令人心悸——惊蛰竟在有备之下奋战,犹不敌天机莫测的一掌!
惊蛰生生接住神来掌,不敌摔后。吴长天躬身上前,欲取其性命,云真不顾一切冲过去,情急之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吴长天讶然:“怎么?想随他做一对同命鸳鸯?我成全你!”话是如此,却迟迟不肯发掌。
云真道:“我愿受你一掌。”
“你敢硬接?”
“神来掌为天下第一掌,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呵呵,如果你接了我这一掌才不倒下,我就放了他。”
云真转身面向场外:“天下武林人为证!”
惊蛰动容,想要阻止:“云姑娘……”
吴长天发掌,众人只听见林间呼啸声传来,黄沙漫天,掌风扑面,大伙都站立不稳,云真后退几步却仍然站立。
吴长天悻悻然,率众遁去。
云真蹲下,扶起惊蛰,眼里关怀之色浓郁:“你……”
比武大会众人作鸟兽散,草草收场。
云真咳嗽不止,惊蛰急切道:“云姑娘!云姑娘!”
云真努力微笑:“不碍事,若不是穿着护身甲,恐怕也倒下了。”
“护身甲?”
“是啊,多亏了吴清风昨夜给我送来,一再叮嘱我必须穿上。”云真奇道,“说来也怪,我感觉吴长天发掌并不霸道,似乎留存了几分内力。”
“你觉得他手下留情?”
云真思索着:“确实未尽全力。还有,我闻到他身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粉气。”吴长天发向她的掌风明显不够气势迫人,可见得内力修为非常深厚,已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她吁口气,“你伤势要紧,我先扶你回客栈再作打算。”
第八章:逆舟
将来有一天,我们去南方,找一所院子里种着花草、阳光很充足的宅子,过平静的日子。春天永远都在。
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宋·苏轼
雷声大作,铁敖案头文稿山积,他正忙着查抄撰文,书写缴文。狂风突起,吹得窗门作响,他丝毫不顾,不觉天已大亮。
树叶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露珠儿,铁敖着好朝服,准备离家上朝:“老李!”
回声空旷,家丁无人作答。铁敖奇怪,走出厅堂,院内空荡,轿夫全无,院内老槐树上挂着白布,上书两行字:门内活,出则死,缄口活,举言死!
铁敖先是愣住,接着笑骂:“真是做鬼做到家门口,三尺白布,几句鬼话,岂可吓倒我?”伸手欲扯下白布,老管家从厢房窜出:“老爷!”
“老李?我刚才叫你,怎不见回应?”
老管家眼中含泪,语不成调,再唤了一声老爷,说不下去,索性号啕大哭起来。
铁敖道:“别哭,有话就说,我撑得住。”
老管家泪流满面:“天未破晓,那伙人就来了,咱铁家……铁家上下老小都被捂上嘴带走了,他们说,说……”
“说什么?”
“他们说,除非老爷告老还乡,否则全家格杀勿论。”老管家担心极了,“老爷……”
铁敖抑制愤怒:“老李,你跟了我三十多年了,老爷我为人如何?”
“老爷清正廉明,是一代忠臣!”
“忠臣!可惜我不配。”
“老爷太谦虚了,官场上的事,老奴一窍不通,但老奴懂得什么叫良心,凡是稍有良心的人,都知道老爷是好人。”
铁敖长长叹息:“好人易作,好官难为啊。我三朝为官,受皇家厚俸,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心怀叵测的王爷作恶而无能为力,迟迟查获不了确凿证据,无法替皇上分忧,这都说明我为官不称职啊。”
“老爷,一家老小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哪!反正这官左右难当,丢了也罢!”
“你也建议我回乡?”
老管家泪水涟涟:“老爷!老夫人和公子小姐可都在……”
“谢谢你,但我意已决,可以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