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说!”俏丫鬟咬着牙想打她,却被她跳起一躲没打着,便也撂下活计追上去,“看我不剥了你的皮!”两个人围着柱子,一个追一个躲,嬉闹起来。
“阿弥托佛,”老妈子看她们热闹,也笑了,自言自语道,“大公子快点醒,这府里头就太平喽。”
她们都没注意到,拐弯处不见天日的地方,一个身影已经在那里悄然立了半晌,听到老妈子最后这句话,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寒光,那是――杀机。
却说这一夜金甲王守了许久,也没见儿子醒来,眼见四更已过,只得怏怏回房歇息,优昙崖诸人也各自回转,只留下两个丫鬟守着,一有消息便来禀报。
那两个丫鬟一个倚着床栏,一个坐在桌边,都是又困又乏,静悄悄地不言语,不知哪里飘来一股甜香,直游进鼻中来,忽地困意甚浓,竟不知不觉合眼盹着了。此时桌上银灯里的烛火燃到了尽头,“噗”的轻轻一声便熄灭了,房内登时陷入一片黑暗。
靠近床头的窗子无声地打开了,一道黑色影子纵进屋内,未及站定,已经朝大床奔去,那床上帏帐半垂,影影绰绰地看见锦被里睡着个人。只见那黑衣人一撩帏帐,手中寒光一闪,便刺将下去!
这一下劲道十足,床上之人是必死无疑,眼看匕首就要刺入被中,黑衣人却觉一股劲道将自己手腕拨开去,便见被里那人竟一回身,反手一掌向自己肩头打来,来势如电不及躲避,他怔忡之间,肩头已重重挨了一记,登时一阵剧痛,不由得向后一仰,此时背后风动,左右两阵罡风同时袭来,啪啪两声,自己双肋下已各着了一记,那黑衣人忍痛双手一扬,飕飕飕几道白光从指间飞出,趁着后面两人闪身躲避,回手摸出一枚烟雾弹正想抛出,忽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向自己兜头罩下,他心中只叫不好,刚想就地一滚,眼前一道白影倏地掠过,胸口不由一麻,仰面直跌下去,此时刚好大网落下,便将他牢牢罩在中央。
屋内忽然大放光明,那黑衣人眼前一花,想伸出手挡住光线,被点了穴又哪里动弹得,定睛一瞧,床后已走出几个人来,中间那人苍鬓长目,不是金甲王又是谁?只见他横眉怒目,向身旁铁笛一摆手,铁笛会意,走上前扯掉那黑衣人蒙面黑巾,一着眼不禁讶然,“铁骑?!”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忙凝神看去,灯光底下看得分明,可不正是金戈的贴身侍卫铁骑!金甲王不由大怒,暴喝一声,“铁骑,你好大的胆子!”
铁骑却毫无畏色,反倒微微一笑,夜拂晓适才已经点了他穴道,见他神色有异,生怕他服毒自尽,飞身而至,伸手一捏他下颌,果然吐出一粒小丸来,那药丸圆圆通黑,中间一个红点殷殷似血,夜拂晓认出是扶桑毒药“一点红”,眉头微微一凝,看了铁骑道,“梦甜香、柳叶刀、烟雾弹、还有一点红,原来你是个忍者。”
铁骑听他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心知大势已去,索性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却说夜拂晓诊过金风后,只怕他伤重,即使救醒也记不得以前的事,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便想出这样一个引蛇出洞的计策来,说服了金甲王,先让铁剑铁笛在府中散布消息说金风已醒,又叫红袖紫袂扮成丫鬟,自己则装作金风躺在床上,只要凶手一来,便可当场将他擒获。那床后本就有个隐匿夹层,金甲王带了铁笛,青衫护了巫女,均藏身其中,而真正的金风早已被挪到别的房间,正由铁剑和蓝衿等人严密守护。
金甲王听得铁骑竟是个忍者,心中微微一凛。金戈的母亲出身卑微,芳名并蒂,善歌伶曲,本是扶桑将军府上一名歌姬,恰逢金甲王奉旨前往扶桑,将军便遣她侍寝。金甲王当时也是壮年气盛,没什么顾忌,一夕风流珠胎暗结,便将她纳为姬妾,彼时金风之母文绛罗刚产子没有多久,丈夫便公然纳妾,她本是先皇妻妹,大家闺秀抹不下颜面吵闹,心中渐渐郁结成疾,不久竟撒手人寰。此时并蒂已经生下金戈来,金甲王懊悔至极,迁怒于她,待她甚为冷落粗暴,那并蒂产后本就郁郁寡欢,一时想不开竟投湖自尽。只因金甲王用情不专,便害了两名好女子,金风金戈兄弟也早早丧母,此事过了多年,加之金甲王刻意隐瞒,连兄弟俩也不甚清楚。因了并蒂这一层,金甲王十年前曾送金戈到扶桑修行,他回来时身旁便多了个铁骑,说是路上收留的,小小一个侍卫,金甲王便也未上心。况且铁骑多年来深藏不露,旁人只道他身手平平,竟是谁也没看出他忍者的身份。
金甲王沉吟不语,想铁骑在府中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安分守己,况金风与他素无冤仇,他又为何如此心狠手辣?莫非背后还有牵涉?他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