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工具都一切就绪后,时间已经过去了近4个小时,我与叶瞳一刻不停地记忆着地图上复杂的图形,并相互印证,同时我们还必须回忆当时在岩洞中的情形,估计大概的距离,以计算我们必须保持的速率的下限。
饥饿与疲劳此时被抛在了脑后。
梁应物也开始了他近二十小时不眠不休的工作,其间他还需要不断抽出时间来应付来访者,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关注“母体”的最新动向——哈佛与斯坦福双博士的天才在这一时刻尽现无遗,所有与他有关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营地中的科学家仍在不断努力,试图从史前文明所遗留下的飞船遗迹中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24小时过得飞快。
我们所面对的是生命力强到几乎接近不死的传说中的生物,而我们要用最具毁灭性的武器去杀死它。如果你看过《独立日》,或是《地球末日》,或类似的好莱坞大片,你就可以很容易地理解我们当时所处的境况。然而,不同的是,我、叶瞳和梁应物是孤独的,我们背后没有整个人类世界的声援,我们的计划也没有经过超级计算机周密的认证,我们是这场拯救地球游戏中惟一的
主角。
我知道,这叫做别无选择,孤注一掷。
时间开始变得冷酷无情。
不断有坏消息传来。
农场农作物的死亡数量不断上升,这已经造成了德令哈农场方面的恐慌并开始怀疑与所谓的“孪生湖勘探研究”有关,西北防护林方面也有动植物异常的消息传来,方圆一公里范围内土壤中的金属含量已经超出正常值700倍,甚至用肉眼也可以看出我们脚下的土地颜色的改变,“母体”富集能力的数据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这一切不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抑制,梁应物将不得不面对向地区政府解释的窘境,即使能够得到政府的支持,“x机构”也必将被揭去它的神秘身份。
/* 38 */
最后的使命(2) 那多 然而最糟的是,干冰与液氮的投放对于抑制和杀死“母体”的繁殖体只是杯水车薪,收效甚微。
惟一能令人振奋的消息是,梁应物的核弹比预期的提早一小时完成了。
他的眼眶因连续24小时不眠不休的高强度工作而陷了下去,而唇色却变得苍白,这令他线条刚硬的脸看上去多少都有些恐怖。
然而由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依旧保持着——或者说尽最大努力保持着冷静、清醒的状态。
“你们都准备好了么?”他的声音很微弱——我们都不想在谈话上浪费太多的精力。
“好了!”叶瞳坚定地道。
于是他将小型的核弹装在一个外部是防辐射塑料,内层包铅的箱子中。
在每人吃了两块压缩饼干、喝了一点水后,我们又再次穿上防辐射服,将自己打扮得像个救世主。
一辆配备v8发动机、动力强劲的大切诺基,在戈壁中画出一条笔直而乏味的线,直奔白公山而去。
一路上我们一言不发,气氛就如同这个大戈壁一般坚硬。
梁应物全神贯注地开着车,行进时速维持在110公里,梁应物相信以他的驾驶技术和应变能力,保持这一速度能应付一切突发事件。
一路上都很平稳,惟有辐射仪的指数在不断上升。
有梁应物在,一切关卡通行无阻。
我们很快就看到了架在白公山山脚的伽马射线发生器。
而白公山已经从数天前的土黄色变成了深棕色。
我们迅速从车上下来。
“对表!”梁应物道。
三人的防辐射服上的计时器同时由10∶20 a.m.跳到了10∶21a.m.。
我们对望一眼,阳光明媚,透过厚厚的铅玻璃面罩,谁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三只毫无二致的、包着黄色防辐射服的右手搭在了一起,梁应物用力向下一按:
“上苍保佑我们!开始行动!”
由我领路,梁应物提着箱子走在中间,叶瞳殿后,我们快步向洞中奔去。
洞中已与我们上次造访的时候大不相同,为了运送伽马射线发生器,洞中狭窄的路段都已经被拓宽,四壁上也以高强度塑料梁加固,防止塌陷,路变得十分的好走,我们几乎一直都可以跑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