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张恒志转身时,又发现这观音堂旁边有一条小巷,他凑过去仔细的看了,发现这条小巷格外的狭窄,然则后面却有屋舍,那屋舍的门又正对着小巷,也就是说,若是住在后面屋舍的村民想要出去,这条小巷乃是其必经之地。
这房子倒是建的奇了怪了。
张恒志揣着满心的疑问转头去找了庙中的和尚问道:“请问大师,你们这一带村民中可有一个叫万蓝的人吗?”
那和尚闻言立刻回道;“有啊。”
接着又指向那观音堂旁边的小巷道:“便是从这小巷进去,那靠着小巷建造的屋舍,便是万蓝的家。”
怎地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张恒志闻言登时一愣,彼时恰巧晨起的李通判路过,见张恒志正同庙里的和尚搭话,于是随口问道:
“你们这是要找什么人吗?”
张恒志闻声回头见到他来了,便将昨晚的梦境原原本本的都对他讲了一遍,又特地带他去看了那观音庙中的老妪,直言道:
“我原本还当昨夜稀里糊涂做了个梦,却不想今日一早路过这观音堂,便见这堂中雕像与我那梦中的老妪一般无二,于是便寻了庙里的和尚一问,却不想还当真有万蓝这么个人。”
张恒志说着不无疑惑的看着李通判。
“此事未免也太过于玄妙。”
李通判闻言亦是点头,不禁饶有兴致道:“这倒是桩奇事。”
“不如这样。”
他说着便抬手叫来随行的差役,吩咐几人道:“你们几个这就去将那万蓝请来,便说本官有几句话想要问他。”
几名差役闻言当即照办。
不消片刻,那住在巷子深处的万蓝便被叫了出来。
万蓝本是寻常百姓,平日里也是本本分分从无半分逾矩,此刻突然被官差大老爷约见,心中难免发慌,人才刚到,当即便战战兢兢的想要屈膝跪下,口中惶惶不安的问道:“不知草民犯了何事,竟劳烦大老爷亲自约见。”
李通判见状赶忙将他扶起来安慰道: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也不必惊慌,只是本官有几句话想要问你,你只需照实答复我即可。”
官差问话,万蓝哪敢不从,闻听此言,当即连连点头道:“大老爷尽管问便是。”
于是李通判便问道:“你如今住的房子可是家中祖宅?”
万蓝闻言虽有不解,但还是据实摇头道:“不是。”
李通判又问:“那你这房子可是自己建造的?又是何时建造的?”
话说到这,即便万蓝再愚钝也明白了,原来这官老爷当真只是问他事情的,而且瞧着应当是对他这房子感兴趣,当下也是毫无隐瞒的将这房子的来历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原来他这间屋子过去是通往观音堂大门口的一块出入之地。
就在今年正月,庙里的和尚夺得后卖给了他。
买房置地对于老百姓来说从来都是大笔银钱,是以万蓝记的也是极为清楚,他当时一共花费了二十两纹银,这才在这块地上建造了屋舍。
“原来如此。”
李通判听完来由当即便会心一笑,转头对身侧的张恒志道:“这不就破了案了,想来是这房子建造的风水有问题,这才搅扰到了观音堂庙堂中的老妪。如此一来,才有她梦中于你求救一事。”
“想来是了。”
张恒志闻言也觉得该是这么个原因,然则却不免犯起难来,转头看着那庙堂中的老妪,方才对李通判窘迫道:
“可是若要帮这老妪,看来是要将这万蓝的房子拆除才算完,可他毕竟花费了二十两银子方才建成这遮风挡雨的屋舍,如此拆除,怕是不妥吧?”
“这有何难?”
李通判闻言当即笑道:“不过二十两银子的事,这银子我出了便是。”
话说到这,李通判当即便拿出二十两银子同万蓝赎回了这块宅基地,接着又命手下的差役尽快将其推倒修缮,以求恢复原貌。
如此,一行人便分作两拨,一拨随同李通判前去村中查看今年的收成管理税收,一拨便留在庙里,负责收拾这万蓝的房子。
又是几日过去,待到李通判税收的事情忙完后,那庙堂之事也跟着处理妥当了,一行人这才从庙宇离开,去往下一个村庄。
彼时众人都当此事不过一个意外的小插曲,李通判更是不曾将赎地的二十两银子放在心上。
却不想在多年以后他竟梦见了那观音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