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血衣
“不光被割了舌头,还用绳子穿着,挂在大门上。”江清桉往门那儿看了眼。
张家的门是对开门,落锁后只能从里面打开,门上没有被撬的痕迹,说明凶手不是从大门进来的。
走进院子,在各个房间门口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发现死者的那间大屋前。
事发半月,尸体早已被运走,但可以看到兼具客厅和卧房的这间屋子里仍有大量血迹。
“他们跟帅府的那个仆人一样?”周予安:“这里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一些。”
“不一样,他们没有挣扎,是被乱刀砍死的。”江清桉道:“舌头是死后才被拔下的,用的针线也是死者的。
江清桉看向一旁的筐子,筐子是用柳枝编的,很是粗糙,筐边用杂色的布头缝着。框里放着针线,没纳完的鞋垫以及各种凌乱的布头。在其中一根针上发现了血迹,证明凶手穿舌头用的是这根针。
如此重要的证物却被遗留在命案现场,说明吴守仁根本不重视这件事。
另外,这根针的存在证明了——
凶手很镇定,丝毫不怕被这里的村民发现。
凶手很嚣张,故意在现场留下更多线索。
凶手有明显的警告意味,且不怕官府追查他。
他们的死与京城里的那个假江凛有关系吗?余光扫向江清桉,思索片刻,还是决定隐瞒。
这个二哥,她还得多观察一阵。
收敛心神,指着床上的血迹道:”这么多的血,两名被害者却没有任何挣扎,挪动或者反抗的痕迹。”
“的确没有。”江清桉道:“他们是躺在床上的,面容平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人下药,于睡梦中被乱刀砍死,死者来不及走出任何反应就没了气息。一种是被人抹了脖子后才被乱刀砍杀,没有反应,是因为他们早就死了。”
“这凶手是个疯子?”江清桉蹙眉:“还是他们之间有化解不开的仇恨?”
“先不说这些,二哥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间屋子也是从里头落锁的。”周予安拨动着门口的铜锁:“从锁片的磨损程度来看,死者有随手落锁的习惯。”
“是死者为凶手开的门?”
“不,是凶手就宿在这个房间里。”周予安环视一周:“大门上没有被撬的痕迹,说明凶手不是通过撬门进来的。院子很矮,凶手可以翻墙进来,但我留意过四周的围墙和地面,并没有留下足印一类的东西。”
“距离事发已有半月,就算有足印,也会被此地的风沙掩埋。”
“二哥说的是,所以方才进门时,我并没有提到这些。”周予安往后退了一步:“这间屋子只有一扇窗户,为防风沙全部从里面钉死。假设凶手是翻墙而入,落地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在两名死者遇害当晚,这扇门恰好没有上锁,任由凶手推门而入,将两名死者杀死在床上,那凶手是怎么离开的?”
“走出去的。”江清桉的副将用手指做了个走路的姿势:“他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问题就在这里!”周予安打了个响指:“两名死者仰卧在床上,凶手想要将他们乱刀砍死,必须要站在床上。这个床,是三面靠墙的,刚刚好将这个土炕夹在中间。凶手若是站在床前挥刀,势必有所局限。”
副将站在床前试了试,无论是左手持刀还是右手持刀,都不是那么方便。
“床上有大量喷溅状血迹,以床为中心向四周看去,整个范围内都有喷溅、抛洒、滴落,以及擦拭状的血迹。这么多的血,凶手要怎样防范,身上才能不沾到一滴?”
“绝无可能!”江清桉道:“这么多的血,不可能沾不到一点。”
“血迹主要集中在卧房这边,客厅那边也有,不多,却能看出是有血脚印的。桌子上也有擦拭的痕迹,说明凶手曾在那边停留过。可你们看看门前门后,包括从大门到院子,到卧房的这段距离,都没有血迹。凶手是如何将舌头挂上去,将针线送回来的。”
江清桉皱着眉头,摸了摸下巴。
“他换了衣服。”周予安指着客厅里靠墙的那张小床:“案发当夜,他就睡在这里。”
小床上的确堆着一床被子,从被子的形状来看,像是被人掀起来的。
“天气尚冷,这里却聚集着许多苍蝇,这些苍蝇是从哪里来的?”周予安翻起床板,“还有这堆稻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们应该在厨房里才是。这些稻草上有血,血又是从哪里来的?”
趁着众人发愣的功夫,周予安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