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宣武节度使朱全忠占地最广,兵强马壮,已无人能节制,最近听说他又杀了宰相崔胤,皇上已经相当危险了。”
“啊,此话当真?”马殷做出一脸吃惊的样子。
“小侄也不知真假,只是家父前日来信说,他打算退回凤翔,只据守关陇之地,不与他人牵扯,还希望我回去帮他处理杂事。眼下看来,天下分裂之势已是不可免,家父的想法也甚有道理,可小侄总是心有山林之志,潭州刺史也好,与父亲据守凤翔也好,总不是我所愿,唉,何日能游遍名山大川,不与官场世俗牵涉呢?”司慕摇头叹息,一脸落寂。这话虽然是特别说给马殷让其放心,不过他确实有此愿,看起来倒也颇为真诚。
马殷裂嘴大笑,拍拍司慕肩膀道:“贤侄志向高洁,老夫自愧不如,今日打扰你了,告辞。”
又客气一番后,司慕赔笑送他出门,不料,马殷忽又回头道:“司贤侄,前日老夫已和钦化节度使梁滨联合,出兵鄂州,围剿那黄巢余党李晋,以后,贤侄就不用担心流寇扰民了,哈哈。”
司慕吃了一惊,李晋义军危矣,那柴玉卿……?
送走马殷后,司慕重又拿起笔,盯着画上的桃花流水,却是心绪不宁。柴玉卿一双桃花眼总在眼前晃,虽然知他一身武功,不会有太大危险,只是,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但愿他再机灵些活络些,别死心眼地守着注定要败的李晋。
“大人,不好了,那些农户又来闹事了。”一侍卫又慌张来报,司慕只得又放下笔,出门应对。这群农户原是假剌史罗仲明在强征粮时允诺给钱的,结果他人走钱却未给,府库也被他搜罗一空,留给司慕一个大难题。
“诸位乡亲,司某承诺之事,一刻不敢忘,只是一时未能凑齐,三日之后,定能兑现,请乡亲们先回去吧。”
人群一阵骚动,一个山羊胡子颇象私塾先生的干瘦老头挺身出来叩头而泣:“司大人,不是小民放刁,实在是没有办法,眼下正是青黄不接时,有好几家已断粮数日,请司大人莫要推诿。”
“这不是推托,司某说话算话,三日后若没有,就拆了我刺史衙门。”司慕立在阶上,玉树临风,挺立如山,扫视着这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农人,瞧他们眼中露出怀疑不信,便抽出佩剑,将门旁的古树扎了个对眼穿,慨然道:“若不兑现,司某便如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