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擦擦嘴角的血迹,又叹道:“死前竟连一口酒也喝不到,如何能闭眼?”
司慕忙从包袱中翻出酒葫芦递过去,李晋大喜接过,一气饮尽,抛了葫芦对司慕招手道:“罢了,我看你这小子还不错,索性再成全你。”说着,命司慕附耳过来,传了他一篇行功密诀,又叫他复述一遍,待他全部记诵无误,方挣扎笑道:“这篇功法名叫‘风花雪月,’名字香艳,相传是位香闺女子所创,使出来看似阴柔绵软,实则雄浑不绝,可谓刚柔相济,最妙的是它不需专门找时间练,只要你想,睡觉时都能练,所以成功也快,这些年行军打仗,我就靠它维持功力不堕,还有长进,小子,你得的宝贝,可不全是金银玉帛,冲天将军搜罗天下,典藏秘籍,武功法门,尽在其中,当年我只取了一篇,已如此威力,其它的就更不用提。”
司慕看他已是回光返照,便不忍再告诉他自己名姓。当年众家节度使围剿冲天将军黄巢,司文礼便是其中一位,虽然他觉得老父做的事与已无关,况且司文礼身为朝廷命官,出兵剿灭反唐的贼寇本就是其职责所在,但在其他人眼中,他与李晋其实算得上仇人。而李晋自然也想不到,他眼前这个落魄无状,有些酸气又不管青红皂白傻闯上来的楞小子,会是司文礼之子、曾经的潭州刺史司慕。而今造化弄人,竟让他把宝图武功传与司慕,令他此后不得安生,也算是报了一仇。
李晋喘了一会,忽又睁眼道:“还有没有酒了。”
司慕立即又翻包袱,拿出他珍藏的柴玉卿的酒葫芦,李晋接过又一饮而尽,嘿嘿笑道:“小子,我五脏其实已碎了,能撑到现在委实不易,如今我要去了,你……好自为之。”
司慕一惊,忙上前想要输些内力给他,但李晋口鼻已沽沽流出黑血,稍停血止,一点魂魄径往西天极乐而去。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天色晦暗,风雨凄凄,在昏暗的房间内,仍盘膝端坐的李晋脸白如纸,双颊凹陷,两眼大睁着,形如厉鬼,甚是可怖。此人英雄一世,戎马一生,刚才还在豪饮大笑,现在却在这客栈里凄凉而去,除了自己,身边竟是一人也无。人这一生,不管怎样,终究逃不过一死,可死时这般景况,却有些失败,司慕心中凄然,呆立一会,方上前与他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