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碧霄借口自己是江胡人不懂官场规矩制度法令,任事不做,每天只围着他打转。柴玉卿只好硬着头皮独自治理这一大摊。整治这包含十州的治地毕竟不同于治理凤凰寨,自是辛苦异常,幸好司慕在时,已商定了基本治理之策。如轻徭薄赋,用流民垦荒,设置军屯,对原各州官吏行安抚之策等等;临走前,司慕又与杨溥一封长信,极言凤凰军归附之诚意,对大吴绝无觊觎之心,凤凰军与大吴合则两利,战则两伤,其中利害自不待言。而杨溥初登帝位,叛梁自立,遭遇与司慕想的一样,整日镇压杨渥余孽提防朱全忠镇压还来不及,凤凰军不来捣乱已是万幸了,恰好此时司慕来信言两和,他求之不得,立即着意安抚凤凰军,不久便下密旨令凤凰军自专。如此一来,杨溥这一方的威胁便暂时消失,柴玉卿顿觉轻松不少。局面稳定后,他便将节度使驻地改为鄂州,又撤了些贪官,换上原凤凰寨的几个有才能的兄弟,又向几个积年老吏请教为官治民之道。如此认真勤勉,加上这几年与司慕在一起,读了不少书,又耳濡目染,学了些治国治军之策,此外还有刘小花等人襄助,倒也顺利过了两个月。两个月中,除了辛苦,也有终于得偿所愿的兴奋。眼见得风调雨顺,百姓安生,治下各州顺服许是乱世之中,大家都不知忠于谁了,凤凰寨异常顺利地接收了大吴十个州的治权,而且很快走上正轨柴玉卿操劳之余,不免得意。
不过,得意之余,却另一种辛苦让他夜不能寐。
分别两个月,他只接到司慕两封书信,一封为途中所写,一半是甜言蜜语一半是饮食起居的啰唆嘱咐,特别嘱咐则是要他与凤碧霄保持一定距离;一封是到凤翔所写,只说他将带兵往秦州去赶走契丹人,可能要晚一个月回来,要他莫念,另外,他不在期间,可由刘小花暂代丐帮副帮主之位。接信后,柴玉卿又在想念里加上了担心,整个人沉郁不已,特别是近一个月来,总是心神不宁,不由更加郁闷。
与司慕相识三年多,中间却有过两分离。第一次别离,他们还是暖昧的好朋友,情窦初开,年轻无知,那时的相思,又混乱又甜蜜又兴奋,无所畏惧,他想念那个新结识的朋友,很想再见他,就死磨着师父,到底还是去了,于是,一生就此改变。第二次分离,则是他撇下了那个痴情的疯子,狼狈逃回太原,那次想念已是成灾了,他也掉进去了,万劫不复。之后又有他不慎中毒,师父的死,师娘的绝情,能熬过这些,实属不易。今次可总算是花好月圆了,却又来了一次分别。这时与他已是情深似海,想念的苦痛比哪一次都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