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一个人,四处晃着,孤单极了。”
柴玉卿不语,转脸望向远山近水,微微而笑。自己十七八岁时候,好象也是孤单极了的,明明身边有一大群人,却总觉只有自己游离于人之外,有时练功完毕,看着朝霞明媚或月光清冷,便觉无限寂寞凄凉之意,心头常有的迷惘和空洞不免消了些少年意气,现在想来,那应是少年心事无处诉的结果罢,心曲谁人听,寂寞谁埋,直到遇见了这个人。人生尚有四五十年好活,有了他,自不会孤单,更不会再寂寞了。
司慕也顺着柴玉卿的眼光远眺,顺手又理了理他被风吹散的长发,行了一会,不觉又感慨道:“六年前,我到潭州赴任,也是行在这种山道上,那时桃花开得正艳,春光正浓,可心里满满都是愁,就是觉得寂寞,不过,恰就是那回,遇上了你,以后就再也不觉得寂寞了。”
柴玉卿含笑低头,脑中忽然跳出一句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司慕继续道:“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对心思――”
柴玉卿翻翻眼睛,心道,你第一次见我,以及后来很多次见我,都爱理不理,对什么心思。
司慕兀自沉浸在回忆里,“后来相处日久,越发觉得世上只有你知我,我爹看我一向都是逆子、畜生,司流也不赞同我所作所为,旁人说起我,一般也都是惋惜,无非因我不求上进,胸无大志,不顾礼法,放诞不羁,只顾自己快活――”
柴玉卿听他一连串自贬,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你知道自己什么德性啊。”
司慕也哈哈一笑:“这一点自知之明咱还是有的。”
“有自知之明还那样。”
“因为卿卿你没说什么啊,如果你要我建功立业,做顶天立地大豪杰,我就算不愿意,也会去做,可你没说,我就只好这么日日守着你,做你的乖相公了。”司慕越说声越小,同时做好挨揍的准备,谁想柴玉卿只是羞红了脸,瞪了他一眼,说道:“别把我看得和那些人一样,况且既然你不愿意,我又怎会逼你去做,我怎么舍得让你……”说到这他猛然住口,心道糟糕,我怎么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