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鬼蜮,酆都。
偌大的主殿之内血流成河,四处都是倒下的尸体,无一不都是残肢碎块。一众鬼修将一人包围在大殿中央。
“你竟敢......”鬼王跌坐在地上,手抚着胸口,话还没说完就喷出一口鲜血。
司寇延负手站在鬼王面前,闻言垂眸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人。
对于将死之物,他只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冷声说道:“这不是你惯用的招数吗?不过是效仿你罢了。”
“况且......”司寇延猛地蹲下扯起鬼王的衣领,“这都是你欠我的,如今,不过是取回我应得的东西罢了。”说罢将鬼王犹如破烂一般丢在一边,站起来理了理衣袖。
“带下去,好好招待。别让他死了。”
“大人,为何不杀了他?”
司寇延听到身旁之人的话语冷哼一声,说道:“还没抓到他?”
那鬼修微微一愣,恍然发现自己说错话,立马恭敬答道:“属下无能,已经尽力追捕了。”
“一群废物。”
司寇延抬起手中的骨扇一挥手打中汇报那鬼修,随即化作烟雾消失在原地。
酆都这座都城建立在尸山之上,其周围的护城河是一条血河。
酆都最高处。这里遮天蔽日,阴风呼啸,万鬼哭嚎着飘荡在空中。
司寇延飞身至此处抬手起势捏诀,引动自身法力,周身渐渐被一股又一股黑雾环绕着。
“万鬼听令!”
司寇延大喝一声,周围却无甚反应。
又尝试了几次却仍旧感觉不到那些鬼魄受自己控制的趋势,他不由得皱眉。
看着自己手中的鬼王鉴印,白骨骷髅上两个黑漆漆的洞好似在嘲笑他有多可笑。
司寇延轻一笑,骤然将鉴印捏成了粉末,“好,很好。”
“倒是我小看你了。”
…………………………
另一边,一个身着灰布短打的男人正带着一个约莫六七岁模样的孩童在一条溪边修整,并时不时警惕着四周。
他们已经逃亡不知多少时日了,司空亭只知道这些日子就是在颠沛流离地躲避着追杀。
商祚告诉他,是右护法司寇延谋反。
也就是说司寇延,他昔日亲如大哥的人派人来追杀他。
他只记得那天如往常一样父王去了主殿议事,听说司寇延也在。
正在他满心欢喜等待父王回来陪他玩的时候,只有他父王的护卫商祚出现在他寝殿里,浑身的血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商祚自己的,只说了一句出事了就裹挟着小殿下逃走。
司空亭起初还哭闹着要回去,不善言辞的商祚只言简意赅地说了那日的种种。
司寇延夺位,重伤鬼王。
他起初还不相信,在他的记忆中,司寇延一直像自己的大哥一样,他自小没见过母亲,父亲身为鬼王位高权重,自带严厉气魄,只有司寇延平易近人,总是笑着对自己,照顾自己,时时陪自己玩乐。
而如今,商祚杀了一波又一波前来追杀他们的人时,他终于相信了一切。
司空亭在和商祚一路流离途中愈发沉默,也愈发寡言。
他还记得那些杀手被砍断手臂的鲜血喷洒在他脸上的热切,血腥味萦绕在在他的鼻尖久久无法散去。
商祚站起来说道:“再往前就离开鬼蜮,进入魔界了。”说完看了一眼坐在原地一言不发的司空亭,微微叹了口气。
“走吧。”
商祚带着司空亭一路逃亡不敢御剑飞行,只得借助地形的掩护四处躲藏,可还是被司寇延的人追踪到了他们的踪迹。
他们一路被追至魔界,商祚和司空亭潜入混沌山外围,司寇延忌惮传说中的魔主不敢大肆搜捕,只蹲守在出魔界的必经之路上,并时不时派几个鬼修前去搜索他们的踪迹。
在一处密林里,商祚将司空亭放下,自己则是打坐调息,恢复自己的伤势。
这一路以来商祚都是将司空亭或背着或抱着跑,在不久前他还刚解决了一波司寇延的人,也因此受了重伤。
“混沌山有结界,唯今权宜之计,我将结界强行打开一个缺口,送你进去,之后.....小殿下多多保重。”商祚闭着眼睛说道,他知道司空亭在听着,虽然刚开始会有些哭闹,可是后来却愈发沉稳不似孩童一般。
司空亭闻言看着商祚,终究还是开口问道:“那你呢?”
“你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