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肯动手了。”卫时岚垂眸看着白玉杯，仿若呢喃出声。

对面的人嘲讽地笑了一下，缓声道：“等很久了？我可是等了足足一千年。”

“陆衍？”听到话起的声音卫时萧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的侍从。

面前的桌子变成了碎块，周围好些桌子也被掀翻，各类美酒佳肴蔬食瓜果洒落一地。

墨暄持剑挟持住陆衍，司空亭小脸都白了跑到卫时岚身后停住。

那些人长老弟子个个都面露惧色跪在地上垂下脑袋，时不时又抬起眼皮看向事发中央。

整个广场一片寂然。

“我不是陆衍，我叫东方季。”

趴在地上的人声音不大，其中的字眼却令在场的一些人面色肃然。

“原来你就是……”他当初一刀宰了的那个老魔主的儿子。

不怪卫时萧不认识，当初他只听说过那个老魔主还有家眷，但并未在意，只说随他们去，后来也没听说过他们流落到何处。

“没错，哈哈哈哈，小白大人，难为你知道我。”

“那个灵植园的弟子也是你？”卫时萧终于想起来了，他此前就觉得陆衍看他的眼神颇为熟悉，原来和当初孔臧盯着他的颇为相似，特别是让他吃东西的时候，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热切而专注，让卫时萧浑身不舒服。

孔臧还好，只是看着他吃，陆衍却时不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卫时萧如果是女子的话就要大喊一声“非礼”了，但兴许是这辈子变成了狐狸的缘故，加上对方也没有恶意流露，卫时萧没有生气训斥，只是尴尬地挪动身体移开一段距离。

毕竟卫时萧说不出口“不要摸我”或者“把你的手拿开”这种话，这听起来好像是黄花大闺女，和他的气质不相符合。

“是我，我是张喜，也是孔臧，我是陆衍，更是东方季。”

……………………

东方季五岁那年有外人来到了魔界，杀上了混沌山。

他的父王，东方寅，魔界之主被那人一剑斩灭在王座之上。

从此魔界混沌山换了新主，新任魔主名卫时萧。

那日的情况东方季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他的母后慌乱地抱起他就跑，跑了不知道多远，身边熟悉的人死了一个又一个，后面还有人在追他们。

刀光剑影，血流残肢。

每每梦回都是那些熟悉的画面，大梦惊醒之后却不敢再入睡，只能睁着眼睛枯坐到天亮。

母后带着东方季逃到了母族的居所，可是他们却闭门不见。

东方季很疑惑，为何向前热情堆笑的叔叔伯伯都面色不太好看，嫌恶地对他摆摆手让他快走开。

直到后来东方季才明白，他们怕魔主怪罪下来牵连他们。

母亲修为不算高，但若是独她一人可以活得自在安适，可是还有东方季。

东方季需要修炼，需要数不尽的资源。

到了东方季十五岁那年，他的母后终于在某一天为他争夺资源的时候和对方两败俱伤。

她带着那枚对修为有增益的丹药回到家中时已经无力回天，临终之时拿出一个信物交代了几句便撒手人寰。

母亲告诉东方季，他父王的藏宝库还在混沌山上，位置颇为隐秘，只有信物才能找到藏宝库的大门，而他的血脉就是开启大门的钥匙。

东方季埋葬了母亲后回到混沌山，熟悉的地方给不了熟悉的温情。

他以“陆衍”的身份进入混沌山成为了一个外门弟子。

外门总是混乱邪恶的，因着他年纪小长得像个女子，许多外门弟子都来找他麻烦他。

好在他身上还有母亲的几样灵器宝物傍身，倒也不至于被欺负。

他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能避则避，避不开就教训对方一番，都是点到即止。

别人看他这样觉得好欺负，就更加跃跃欲试地去找他麻烦，东方季大多都隐忍不动，因为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有一天，东方季在找寻藏宝库的时候无意间走到了一处寒潭。

潭中央的水面面上分布着银莲，散发莹莹白光。

绕过潺潺流水的假山，石径的尽头是一个石亭。

亭中有一个人正凭栏饮酒，手边的酒坛都散落了好些，东方季不认识那人，还以为是哪个长老，在这里喝酒肯定心情郁结。

东方季不想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