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冲动我可以理解,但往后?的日子你就是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
夏栀不?再反驳,她咬紧齿间闷不?吭声,反正她说什么林庆华也不?会?理解,有?些话说出来还不?如不?说。
良久,夏国忠叹息:“只要?以后?你自己不?后?悔,我们不?会?说什么的。”
“你确实是不?会?说什么,每次老好人都让你当。”林庆华板着?脸。
夏国忠轻咳了声,悄悄瞥过去又假模假样地收回来:“那下次让你当。”
“……”林庆华目光朝向窗外,不?理会?也不?作声。
这?晚过后?,迎来了初春的雨季。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许久,一周接着?一周,每日不?见半点阳光,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泥土味。
也是这?晚过后?,夏栀好像整个人变了似的。她比之前还要?努力用功,基本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画画上面,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是能?压缩就压缩,偶尔拿块面包就能?充当晚饭。
不?论谁什么时候出现?在教室里,夏栀永远都会?在座位上埋头?苦画。有?时候钟婉思和?江梦喊她,她都要?停顿许久才能?作出回应。
何文做范画的时候简直要?把她的态度夸上天了,说大家要?是都有?这?种拼劲还怕联考考不?出好成绩吗?
可同为室友的钟婉思等人却很担心,夏栀的状态好像着?魔似的,脸色看着?也越来越憔悴,根本没有?刚转学?过来的活泼模样。
本来嘛,联考在即,刻苦努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现?在离联考还有?好几个月呢,就怕身体先吃不?消啊。
因为夏栀几乎不?休息的,在教室里画不?完就带回宿舍。怕打扰室友们休息,她就抱着?速写板去走廊,在楼道的门口,在消防通道的台阶,在寂静无声的深夜里能?画到?凌晨两三?点。
四周空旷寂静,楼道的灯光昏暗,窗外除了呜呜风声,便只有?笔尖和?画面的摩挲声作响。
没什么能?比深夜的孤独奋斗更磨炼人的心智。
可即便她以这?样高强度的状态去画画,但夏栀却仿佛进入了瓶颈般。
她的素描拉不?开黑白灰,她的速写形还是不?够准,她的色彩画面总是偏灰偏脏。
这?也是夏栀从毅然决然踏入艺考行列以来,第一次意识到?突破瓶颈是如此的困难,天赋是多么的重要?。
在学?艺术这?个大瓶子里,她像是被桎梏在瓶口,任由水漫过来而起起伏伏。
象征着?突破的瓶塞死死地塞紧,沉闷感几乎让她窒息。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迷茫且痛苦地继续画着?,没有?办法停住也不?能?停住。
直到?周三?傍晚,阴沉许久的天终于放晴,透红的霞光遍布在半片天空,映衬出远处朦胧起伏的山脉。
似有?云雾缭绕间,夏栀踏上了教学?楼顶的天台。
她今晚没有?选择去吃饭,也没有?选择在教室里狂画作业,而是萌生出站出来喘口气的念头?。
夏栀想,就放松一会?儿吧,哪怕是歇一秒钟,会?不?会?就可以有?突破呢。
风带过些许的潮湿感,拍在脸颊轻柔湿润。
夏栀深深地吸了很大一口气,又慢慢地呼了出去。
她目光眺望着?远方,空气新?鲜清冽,却不?能?冲散她内心的沉闷感。
积压许久的情绪,像是在这?一刻,在没有?人的角落里突然得到?了释放。
手指攥得很紧,眼眶也涨得很酸涩,眼前的景象渐渐就被雾气遮挡,她抬起手背蹭了蹭眼角。
好友离世、被变态针对、在模拟测验中的倒数排名,还有?父母的不?理解和?学?画路上的各种瓶颈,所有?的压力像是猛地找到?了宣泄口。
她最近真的很内耗啊。
即便周遭没人,夏栀也只是很小声地在呜咽着?,她习惯性地会?将?自己软弱的一面隐藏起来。
直到?她整个人蓦地被外套盖住,冲锋衣的袖口不?知道放了什么,在她抖动的肩膀沉甸甸地压了下。
她的视线内皆是昏暗不?清,极淡又好闻清冽的味道萦绕,呼吸微微发热。
隔着?外套,耳畔传来的声音沉闷又不?清晰。
“既然想哭,为什么不?大声哭出来?”熟悉的嗓音,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了宋屿一贯轻佻的语调,反而显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