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生在外面和猪朋狗友喝得醉醺醺,摇晃着身体进屋。
见陈氏坐在床头生闷气,当即打着酒嗝,“咋啦?”
“你可别生气了,对儿子不好。”
陈氏气得把头扭到旁边,“你娘天天干点活就在外面嚷嚷没人帮,不是故意说给我听?”
“成成成,我现在就进厨房去帮她。”陈氏说罢笨拙地起身,吓得白大生酒醒大半,连忙拦住她。
“别别别。”
“别累着我儿子!”
和他玩得好的猪友个个有大胖儿子,白大生现在对陈氏的态度就是祖宗供起来,宝贝得像是圪塔。
“厨房让娘和轻轻干就成。”
见他提到小姑子,陈氏顺势凑过去问道:“轻轻虽说和离回家,也能二嫁,怎么不见爹娘替她张罗?”
“她看上朱大夫,爹娘想着知根知底也就任由她去。”
“到时候两人真成事,对哪家都好。”
闻言,陈氏不置可否地瘪嘴,有啥好的?真嫁那么近,天天回娘家搬东西,金山银山都不够她搬。
当然这话不能直白说出来,免得男人对自己心里有芥蒂。
“依我看,人家朱大夫未必看得上她。”
人家要相貌有相貌,家世不俗,但凡只要不瞎就不可能看上小姑子个破鞋。
“娘,你瞧瞧二嫂懒成这样,比不上宋晓蓉。”白轻轻故意朝着关紧的房门大声吆喝,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她说话。
“好了,她就是懒蛇投胎。”附和了句,田氏摆手催促,“厨房油烟大,你进屋去,做好娘再叫你。”
陈氏听着娘俩挤兑阴阳的对话,面容涨红,牙齿都要咬碎了。
呸,不要脸的娘俩。
天天想着磋磨她个外姓人,宋晓蓉被她们折腾跑了,现在又把魔爪伸向自己,哼,真当她是小绵羊。
陈氏躺在被窝里调整舒服的姿势,冷哼道:“娘真疼轻轻。”
“那是自然,从小到大娘都疼她。”
从不让她干农活,就是养的天真娇气,眼神不好看上穷秀才,非要跟人私奔。
现在和离回来,可能是知道贫穷的苦,转眼看上有钱的朱大夫。
白大生又听陈氏说了几句酸溜溜的话,他顿时不耐烦,“你别老是整这些破事。”
“她是我妹妹,我愿意宠着。”
女人就是小气吧啦,他除了晚上就不爱和女人玩。
白大生听陈氏念得多,直接冷脸生气地离开家。
田氏手忙脚乱在厨房忙活,自从宋晓蓉嫁过来,她再没进过厨房。
懒散五年,早把骨头养懒,现在让她动一动,浑身不是这疼就是那疼。
可把田氏累到直喘气,狂流汗,若是宋氏没分家出去,她需要受这苦?
想到这,田氏又开始对宋晓蓉母子三人骂骂咧咧。
“呸,缺心眼的家伙。”
“能让寡妇改嫁的夫家打着灯笼找不着,宋氏你条毒蛇不识好人心,老天爷不会放过你,我等着看你落魄饿死街头。”
晚饭在田氏尖酸刻薄的谩骂声中完成,散发着特殊香味的白银炊烟开始减少,看不见踪迹。
好不容易忙活完,田氏能趁着吃饭变相歇口气。
陈氏可不管她的辛苦,饭做好就出来吃,吃饱就挺着大肚子到外面透气。
见她拍拍屁股走人,田氏顺下去的怒火再次翻山倒海袭到胸膛,“只会吃不会干的家伙。”
“谁家媳妇像她这般屁事不用干,就等着老婆子侍候她?”
白大生闻言,对陈氏心里颇有微词,可目光扫到她凸起的肚子时,气消了些。
“娘,她现在怀着大胖儿子,你体谅些。”
“等到时候她卸货,自然能干活了。”
听到儿子的话,田氏点头,可已经在内心盘算如何折腾陈氏,立立她公婆的威风。
——————————————————————————————
比起白家动不动干嘴仗的热闹氛围,林锦之家显得落寞冷清。
他现在身体不再虚弱,自然不会走两步要停下来歇歇。
“夫子,夫子。”
“夫子,我们给你送饭来了。”
大牛二丫稚嫩清脆的嗓音远远传来,在林锦之胸口泛起阵阵涟漪。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嘴角何时勾起,他情不自禁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