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运未遵李承乾之愿,没取其首级,只因那般行径太过血腥。
非他所愿。
于是,他采取了一记更为决绝之法。
轻挥袖袍,一掌如雷霆万钧,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李承乾的天灵盖上!
须臾之间。
但见李承乾面如金纸,七窍之中殷红流淌,身躯僵直,轰然倒地!
“砰!”
一声沉闷。
是肉体与大地决绝的告别,亦是众人心头震撼的回响。
长公主恰于此时步至凉亭之畔,亲眼目睹了李承运一掌断魂的惊世之举,其狠辣决绝,令她心湖骤起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念及自身抉择,她深知,从此刻起,自己与李承运已是真正荣辱与共,同舟共济。
李承泽的目光,亦紧紧锁在那张七孔流血、再无生气的面容之上,心中五味杂陈。
他开始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审视这位六弟——李承运。
往昔,他只道此人擅长筹谋,心机深沉,未曾想,在关键时刻,其行事竟能如此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原来,那些看似吊儿郎当的日子,皆是李承运在韬光养晦,蓄势待发。
不动则已,一动则石破天惊。
他竟连续施为两次,先是设局废黜太子,后更亲手终结其命。
一股寒意自心底油然而生,如同冬日寒风穿骨而过。
李承泽暗自庆幸,昔日抉择之智,使自己幸免于难。
试想,若初时与李承运针锋相对者乃是自己,只怕此刻李承乾之惨状,便是自己的归宿。
思绪飘远,又忆及那位高踞龙椅之上的父皇。
李承泽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快意,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父皇啊父皇。”他低语,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嘲讽与释然,“您昔日欲以六弟为磨刀石,磨砺太子锋芒,可曾料想今日之局?”
“又可曾想过,这块看似不起眼的磨刀石,亦有将利刃磨至断裂之时!”
……
李承运这边。
一掌之下,太子陨落。
他自袖中取出一方洁白手绢,轻轻擦拭着方才沾染了血迹的手。
随后,那手绢如同被遗弃的羽毛,轻轻飘落,覆盖在了太子冰冷的身躯之上。
他神色淡然,语调平稳,缓缓言道:
“今日,我与二哥心存善意,欲护送李承乾安然前往封地,未曾料想,此人竟藏匿蛇蝎之心,胆大妄为!”
“竟勾结北齐逆贼,意图谋反,此等行径,在京都城郊昭然若揭,实属令人痛心疾首!”
“幸而我尚有几分微末之能,得以替父皇清除奸佞,守护京都安宁,此乃我大幸,亦是大庆之喜!二位以为如何?二哥,姑姑?”
此言一出,无异于为李承乾定罪于无形之间。
自此刻起,李承乾之名,便与谋逆叛上紧密相连。
而李承运,则摇身一变,成为了力挽狂澜、诛杀叛贼的功臣。
李承泽与长公主,皆是聪慧之人,岂能不解其意。
连忙颔首应和,对其说辞表示赞同,并暗自决定,在接下来的奏报之中,亦将秉持此立场,共襄此功。
李承运见状,嘴角微扬,轻轻颔首,言道:
“今日之事,实属煞风景,不若速速返回京都,以慰父皇母后之心。”
言罢,一行人就此返回。
与此同时。
城外喧嚣四起,自是惊动了皇城内外。
引得暗卫与细作纷纷出动,探查个中缘由。
皇宫深处。
庆帝轻展龙目,览阅着最新呈上的密报,面色骤变,怒意勃发。
“此等逆子!”
他低喝一声,龙威震殿。
随即一脚踹出,身旁精雕细琢的花瓶应声而碎,化作一地璀璨却也凄凉的碎片,如同君王此刻复杂难言的心境。
怒意稍歇,庆帝仍凝视着那情报上的字字句句,神色阴晴不定,似在权衡,又似在深思。
侯公公侍立一侧,见状连忙吩咐小太监们轻手轻脚地收拾起满地的狼藉。
心中暗自揣测,以为陛下是因太子勾结北齐之事而怒不可遏,遂小心翼翼地劝慰道:
“陛下息怒,龙体安康方为万民之福,万望陛下珍重。”
“太子此番行径,实乃大错特错,幸得六皇子与二皇子安然,北齐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