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朵朵刚才还满腔的雀跃,此刻却如晨雾般消散了不少。
究竟是何等境况?
那马车外的大宗师马夫,竟似对自家师傅与四顾剑两位大宗师浑不在意,举止间无半点敬畏。
而李承运,这位年轻的王爷,竟也仿佛对两位大宗师的威势视若无睹,其态之淡,令人费解。
大宗师之间,或有傲骨铮铮,互不相让,自信同境之内无人能敌。
但李承运,不过九品武者之身,何以敢怀此等自信,面对大宗师而不惧?
海棠朵朵心中忽生不祥之感,心跳如鼓,似有天机欲泄。
她凝视着李承运那波澜不惊的面容,只觉此人如深渊之水,幽邃难测。
任凭她慧眼如炬,亦难窥其底细。
师父的修为,她了然于胸。
大宗师与九品武者之间,那如天地之别的差距,她更是非常清楚。
李承运非愚钝之辈,身边既有大宗师相伴,理应深知‘大宗师之下,皆为蝼蚁’之理。
此等情势,实在令人莫名,亦让她心中不安更甚。
李承运之态,自信满满,对那即将降临的两位大宗师,竟似不置一顾,目中无物。
海棠朵朵见此,心中越来越惊疑交织,恍若云起龙骧,难以自定。
莫非,这次李承运来东夷城,实为一场精心策划之局?
他早已暗中布下后手,只待时机一至,便引她师父与四顾剑大宗师入彀,使其措手不及?
此念一生,海棠朵朵心中担忧更是难以平息。
她知道李承运智计百出,若真如此布局,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念及此,她不禁暗自戒备,以备不时之需。
于街巷之间,老黄驭马车缓缓而行,车轮轻碾石板,发出悠悠回响。
环顾马车四周,黑衣人如林,皆执锐器,神色凝重。
然,无人敢阻车前行,只因先前试图拦路者,皆已化为冰冷尸骸,横陈于地。
忽而,于众人惊愕之目光中,一抹剑尖破空而出,犹如晨曦初露,锋芒微露。
继而,整柄剑身缓缓显现,质朴无华,无甚雕琢,宛如凡铁。
观其剑柄,仅以粗糙麻绳随意缠绕,绳线斑驳,尽显沧桑。
不过,正是这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许破败之剑,却无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剑光虽不甚明亮,但剑尖之处,却似有凛冽寒意透骨而出,令人观之,心胆俱寒,似有千钧之重,压于胸臆之间。
尤是那剑,直接插于大地之上,众人皆感犹如穿心之痛,直透心扉。
其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宛如秋风中之落叶,瑟瑟不止。
下一刻。
众人目光所及,乃是一位执剑之人。
此人头戴斗笠,身披麻衣,身形略显矮小,却自有一股不凡之气。
他自远方飘然而至,轻轻握住那柄剑,仿佛同时握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咔!”一声脆响。
此人将剑自染血之地提起。
剑尖滴落的血液,如同凄美的红泪,让无数人心中一震,恍若目睹自身血脉流淌。
他,毅然挡在了老黄马车之前。
老黄亦不由自主地停下马车,目光凝视此人。
然而,此人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地站立。
老黄见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随口言道:
“不是还有一位吗?亦请现身吧。”
话音刚落,便有落叶随风轻舞而至,宛如天边流云,悠然洒落。
一道人影,犹如枝上落叶,随风轻轻飘落在地,其身着麻衣,头戴兜帽,面容隐匿于阴影之中,教人难以窥探其表情。
老黄挑眉一笑,道:
“公子,这下人可都到齐了。”
“呵呵,如此便好,一切就交给你了,老黄。”
马车之内,传来李承运那淡然无波的声音。
老黄闻言,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略显漏风的牙齿,显得颇为豁达。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手持破剑的四顾剑不禁皱了皱眉,言道:
“这位大宗师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我从未听闻名讳?”
老黄见状,慢条斯理地从背后解下剑匣,轻轻一笑,道:
“你自然不认识我,我昔日之名剑九黄,或许你也未曾听闻。”
“不过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