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隐寺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僻,车子停在山下,淮宁和母亲走了十几分钟才到。
他们来的早,寺内并无几人,偶尔有几声鸟鸣自周边葱绿的树叶中传出,清脆悦耳。明媚的阳光顺着指尖传递至心底,整个身子都充斥着暖意,淮宁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舒适地眯了眯眼。
淮母感叹:“和市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人都放松了许多。”
这话是有些夸张了,但淮宁只笑笑没反驳,他跟着淮母走进庙内,身着藏青色衣裳的僧人迎过来,带着他们去烧香拜佛。
拜佛需静心、虔诚。
淮母求的是淮父身体安康,但淮宁不是。
他双手合十,闭着眼在心底默念着所求之事,再睁眼时又虔诚地拜了一拜。
“求的是什么?”淮母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淮宁笑笑糊弄过去了,他所求的事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淮母心想也是这个理,便没再追问。
本以为拜完佛就下山,谁知淮母还要去见见大师,厚厚一迭香火钱塞过去,她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大师。
“大师,我想给我儿子算算姻缘。”
淮宁微怔,不悦地皱了皱眉:“妈,我说过不……”
淮母打断他的话:“来都来了,算算而已,心里有个底就行。”
淮宁哭笑不得,这要什么底啊,何况他现在有男朋友,再来算这个显得很奇怪,但他终究拗不过淮母,给了名字和生辰八字。
大师看了他一眼,态度谦和地笑了笑:“心诚才灵,小施主不愿算便罢了吧。”
淮宁刚要松口气,淮母就道:“算个大概就行,宁宁听话。”
“……”淮宁只得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大师提笔在旧黄色的纸上写写画画,末了突然叹息一声,语气惋惜地开口:“有好有坏。”
淮母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怎么样?”
“照我算,小施主应当已经遇上正缘了。”
淮宁愣了下,季岚山那张品貌非凡的脸就出现在脑海中,他的正缘就是季岚山?
还没消化完这个信息,淮母就火急火燎地问:“宁宁,你谈恋爱了?”
“没有啊。”淮宁没有承认。
“这个不一定的,也许是遇到过,但缘分尚且不深,未曾在一起,不过小施主可以留意点身边人。”
大师顿了顿,又道:“晋者进也,前进后益,好事要来。得此卦喜气来,姻缘有成,灾疾消散,出门见喜,吉星高照。”
大师连说了一串词,淮宁还没听明白,淮母就高兴地直拍手:“诶呦,这卦象好啊。”
她拉着淮宁的手:“这是说你和你正缘在一起,两个人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绝配啊。”
大师点头:“是这个意思,小施主若和正缘在一起,是双方家庭莫大的福气。”
淮宁慢慢听懂了,他倏地有些想笑,如果正缘真的是季岚山,那可不就是灾疾消散嘛。他感化了男主,阻止了悲剧的发生,保住了淮氏一家的命,的确是喜事。
“那、那不好的呢?”淮母小心翼翼地问。
大师又叹了声气:“这子嗣方面怕是难啊。”
“…………”淮宁眨了下眼,有些憋不住笑,看了眼淮母忧心忡忡的表情,他强忍着笑意低声安慰:“没关系的,这个也不一定吧。”
淮母摇头,有些自责:“大师算的不错,我当年也难有子嗣,你怕是走了我的老路啊。”
也可能是两个男人生不出孩子啊。
淮宁没敢说,只暗想大师不愧是大师,和路边算命的完全不同,算的真是极准。他稍稍弯腰道谢,语气温和:“多谢大师,辛苦您了。”
大师回了个礼:“不必,你也不用过于忧心,这该有的总会有的。”
“我明白。”
扶着不断唉声叹气的淮母,淮宁离开了庙内,见母亲实在伤心,他挑了些好话道:“大师只是说难有子嗣,又不是完全没可能,您不用太杞人忧天。”
虽然怕是真的无子嗣,但实在不行,他就和季岚山领养一个。
不知不觉中,淮宁已经自心底将男人当成一生的伴侣了。
“算了,只要你过的好就行,没缘分的事我也不强求,回去吧。”
两人下山的路上遇到个穿青灰色布衫的和尚,淮宁礼貌地让对方先过,谁知那人不走,反倒是拦住了淮宁,目光狐疑复杂地打量着他。
少年骨相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