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听到王喜娘来自首的消息后,心中有些疑惑:“一般人会跑来自首吗?”
柳琼琚笑笑:“有时候,还是有人在杀人后自首的。”
“这些人大多都还算是良心未泯。”
两人快步向公堂走去,在快要到公堂的时候,和朝雨迎面碰上。
朝雨朝两人行礼:“主公,军师。”
罗曼点头:“这件案子也算是你办的第一个案子,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朝雨面带笑容,退后几步,给罗晏还有柳琼琚让路。
罗曼坐在公案后面,端正坐好。
王喜娘抬头去看,这一看还真是和下河村那个妇人说的一样。
长得好,就是表情看着挺唬人。
罗曼惊堂木一拍,严肃道:“王喜娘,你既然来了,就讲讲事情经过吧?”
王喜娘抬起头,缓缓讲起了自己的事情。
她从自己嫁给包西全开始说起,说到包西全的种种恶行,说到那天被带到小屋的遭遇,说到自己如何被殴打,又如何在绝望中拿起剪刀刺向包西全。
声音从怀念,到哀伤再到悲愤。
她说了那么多,都没有说出过一次黄瑶娘的名字。
就像是怕在这公堂里过了她的名字,就让她沾上了污点一样。
柳琼琚静静地听着,这个案件并不是简单的杀人案件。
不能非黑即白,首接判罚。
这案件本身就存在一定的复杂性,其背后还有着社会和人性因素,可能左右此次案件,这些因素也不知道主公懂不懂。
这个案子,王喜娘首先不是故意杀人又是故意杀人。
她起初和包西全外出,并没有料到包西全包藏祸心,想将她卖了。
之后,包西全又差点打死王喜娘。
王喜娘为了自己,反杀包西全,也是事出有因。
若是王喜娘是在和包西全扭打中不小心杀的人还好说,这就是个过失杀人,
可她是之后等包西全回来之后,伏杀的包西全,这就不好办了。
在柳琼琚生活的那个时代,关于家庭中产生的案件,往往会比伤害陌生人判得轻。
柳琼琚看不惯这个,伤人就是伤人,暴力就是暴力,分什么家庭暴力!
女性力气没有男性的大,家庭暴力产生,大多也都是男的打女的。
婚姻法又只保护财产,不保护你的感情,有人出轨了,有人家暴了,又特么说不算感情破裂。
柳琼琚悄悄去看罗曼,想看出罗曼的想法。
柳琼琚没有看出什么来,垂下的眼睛里都是深思。
王喜娘讲完后,大堂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此时县衙外听完王喜娘话的一个中年男人摇着头说道:“虽然王喜娘很可怜,但是杀人毕竟是犯法的啊。”
一个年轻的女子轻声说道:“可是包西全也太坏了,罪该万死,换做是我,我宁愿和他玉石俱焚!”
罗曼心中也很纠结,一方面,杀人就该偿命。
但是哥哥罗晏在和她玩包青天判案的游戏时,也曾经说过杀人案件也分为很多种。
有过失致人死亡,间接致人死亡,总之,要分情况判刑,而不是首接论一个结果。
王喜娘久久等不到宣判,她抬起头看向罗曼,只见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很是复杂。
说不清是怜悯还是为难,亦或是正在出神回忆着什么。
县衙外的人,也看向罗曼,大家都在等一个判决。
罗曼站起身来,缓缓说道:“这个案件需要进一步调查审理,先将王喜娘收押。”
黄瑶娘听闻王喜娘投案自首的消息后,心中十分担忧。
她匆匆准备了一些衣物和食物,便朝着县衙牢房而去。
县衙牢房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
黄瑶娘原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进来,没想到进来得出乎意料地顺利。
不用塞银钱贿赂,也没有言语欺凌,实在是和黄瑶娘认知的衙役不一样。
黄瑶娘走进牢房,看到那些冰冷的铁栅栏,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
狱卒走在前面为她带路,等走到关押王喜娘的牢房后,转身就走了。
王喜娘坐在牢房的角落里,蜷缩在角落里,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是黄瑶娘,眼中闪过惊诧和做了坏事不敢见人的羞耻。
在黄瑶娘喊了一声“喜娘”后,她起身过来抓住栅栏:“瑶娘,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