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冉怡翻了个白眼:“我这人还挺看脸的。”
“哈哈哈,川哥,人家嫌你长得埋汰!”
“赵冉怡你把话说清楚,我脸怎么了!”谢怀川嚷嚷着,众人都跟着发笑。
哄哄闹闹间,夜幕渐深,气温也更凉。
“早点回去歇着。”众人准备散场的时候,沈彧舟看向一旁的周喜,冲她说了一句。然后他便利索地站起身,撸了把袖子,开始和其他几个男生一起收拾桌上的残局。
周喜看着男生手上不算熟练的动作,抿了抿唇,再往上是他肌肉紧实的小臂。周喜别开眼,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转身进了屋。
洗完澡,周喜吹干了头发,然后便仰身躺在床上,过了会儿,她才摸出手机,点开了和温意宁的对话框,回复了一句:我知道了,别担心。
收了手机,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意识又开始被拉远。那张神态狰狞又癫狂的脸她始终忘不掉,她并非惧怕,而是深深的厌恶与痛恨。当时程乐出事后,相比于其他人的慌乱,他一脸无所谓,仿佛一条人命不过和游戏一般。
周喜额头处的筋络微微凸起,胸腔仿佛被人死命地按压住,让她倍感窒息。
突然,边上的手机响了,周喜的意识慢慢回笼。她缓了两秒,方才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睡了吗?”沈彧舟的声音带着水汽滋润过的微哑,清晰地传来。
“没。”周喜从床上坐起身来。
“到后院来看星星吗?”沈彧舟像是漫不经心地开口。
周喜迟疑了片刻方才应了声:“好。”
周喜到后院的时候,沈彧舟正斜斜靠着树,悠悠懒懒地坐着,一条腿伸首向前,一条腿屈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周喜在他边上坐下,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确实挂了很多星星。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周喜仰着头说了声。
沈彧舟偏了偏头,她的长发乖顺地垂下,遮住了大半张侧脸,那流畅清晰的下颌线隐入一片乌黑之中。她身上带着清幽的香气,不知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沈彧舟看着她清亮的眼眸,总觉得其中藏了心事。
他没顺着她关于天气的话题说下去,而是开门见山:“有不开心的事吗?”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问她。他本不想探究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到底是为何缘由,但无论他怎么自我劝说,心里却都无法忽视她刚才的神情,他没法对周喜的情绪视而不见。
周喜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视线不偏半分地看着天空,闷着声音“嗯”了一声。
她如此承认,沈彧舟反倒一时不知该怎么问下去了。
“我这么看着天空,有一种下坠的失重感。”周喜在一旁开口道,“看着它,我就觉得所有人所有事好像变得不过是蜉蝣一般,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沈彧舟瞥见女孩眼神中细碎的光,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落寞。
“此时此刻就是意义。”沈彧舟敛眸,漆黑的眼瞳中映照出周喜精致姣好的面容,“那些熟视无睹的瞬间都有它的意义。”
周喜低垂下头,将情绪藏在了暗处。她不想像此刻这般,将颓丧摆在别人面前。
“周喜。”沈彧舟喊她的名字,“害你姐姐的人出来了,是不是?”
周喜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微微的惊讶,她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沈彧舟是谁?他一向聪明。其实他心里早有了猜测,从周喜告诉他那些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的。何况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周喜为别的什么事露出过此般神情。对她而言,那便是她最深的噩梦。所以他并没有多想就猜到了,而刚才周喜的反应让他心里更加笃定,他猜的没错。
“我并非有意窥探你的心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我在,你永远不必怕。”
“我从来不怕。”周喜身子有些僵,连带着声音都略微发冷,“我只是又恼又恨,我想用粗糙的编织绳狠狠地勒住他的脖子,看着他拼命挣扎,看着他的脸变得通红,看着他的五官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看着他呼吸逐渐困难首到咽气。”
沈彧舟微蹙着眉,紧绷着下巴,沉默地听着她隐忍又压抑的宣泄。这样的周喜让他感觉陌生又心慌。
“我己经能接受我姐离开的事实,我也渐渐地不会再每晚都梦见她离开时的场景,那些伤疤真的在慢慢愈合。”周喜的声音有些急迫,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意,“我以为我真的放下了,可是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做不到如我自己预想的那般坦然接受。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