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被牵着鼻子走了。
真的不能。
一个一个敲字都带了点重量:【但我不是你妹妹啊。】
小心翼翼再发过去一句:【你能不能别再叫我妹妹了?】
对方依旧回复不慢,一句话又让她懵得找不着北。
【不想做妹妹?其实,我也不想做哥哥,循序渐进而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满头雾水,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洗头的时候水淹进脑子,以至于她现在跟个傻子一样,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死活不懂。
她傻了足足五分钟,接收到新的消息:
【晚安,安皎。】
透过这西个字,她好像能听见少年慢条斯理的声音,裹挟懒倦的笑。
拂入耳蜗,撩响心弦。
……
六点钟的闹铃准时响起,安皎在这之前己经睁开眼,躺在不熟悉的床上,望着还陌生的天花板,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微薄天光里动了动。
尚值盛夏,天亮得早,但六点还是灰蒙蒙的,天边有雾,低处沉着轻霾,视物如同披了一层纱。
安皎浅浅赖了一下床,没敢多贪,利索爬起来穿衣洗漱。
最迟六点半得进教室准备早自习,和在南城上学的时候作息差不多,高中典型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有人调侃高中生是高中牲,事实上牲口的日子可比高中好过多了。
沈川踩着极限在六点二十冲出家门,迎面撞上结伴而来的宿凉和覃朝晖,这是和覃朝晖一贯的会合时间,没料到宿凉也在。
宿凉望一眼沈川带上的院门,状似不经意问了句:“妹妹呢?”
沈川顿时骄傲起来,与有荣焉地回答:“给我留了个纸条,十分钟前我还在床上她就走了。”
宿凉扬了下眉,“纸条?”
沈川抖着校服外套的口袋从里面摸出来方方正正的便签纸条,炫耀似的眉飞色舞,“就这个。”
宿凉定睛去看,浅绿色纸条中央写着两行字,娟秀小巧,比女孩一笔一划在课本写名字的时候多了飘逸的连笔,还有些歪斜:
【哥哥,我先去学校了。】
【你不要迟到。】
目光在最开头的称呼上停留几秒,宿凉若无其事挪开眼,“快走吧,别迟到。”
沈川和覃朝晖看着宿凉走上前的身影,对视一眼,皆是错愕。
沈川发出灵魂的质疑,“宿哥早自习什么时候没迟到过?”
覃朝晖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沈川又问:“宿哥今天怎么跟你一块儿来的?”
覃朝晖继续摇头,“路上碰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