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凉。
或许是分享,或许是倾诉。
又或者,是讨得一份支持,获得勇气。
她准备好把心里话全盘托出。
他却没有追问。
心里发堵,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寂静了须臾,安皎听见宿凉极轻地笑出一声,透着股慵散劲,又不轻佻,在她耳边漾开。
“还用问吗?”
安皎迷茫,“啊?”
他眉眼弯弯,“你不都说你想了吗?”
“……”
宿凉十分理所应当,“既然是你想,你愿意,还需要理由吗?”
他语气轻顿,“但是,如果你有理由想告诉我,那——”
宿凉勾了下唇,近距离望进她的眼睛。
认真的,专注的,郑重的。
“——为什么?”
他问完,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桃花眼耐心而眷恋。
安皎听见自己的心跳,超出控制,咚咚加快。
仿佛,再大的支持,再多的话语,都不过这双眼,望向她的这一刻。
…
由于各种插曲,主要是某人的不安分,效率大打折扣,做完卷子居然己经是六点半。
安皎把书包收拾好,和宿凉下楼。
两个人在客厅刚打开电视,沈川就欢天喜地奔进玄关,像只放山归林的猴子。
他跑过来往沙发上一瘫,又像死了半截没埋的,开始哀嚎:“一想到我还要被折磨十七个下午,我的心肝脾肺肾都痛啊……”
安皎看看他,“比赛是什么时候?”
沈川没什么精气神地回想一番,撇嘴道:“二月底吧,开学前几天,大过年的真是遭老罪。”
他欲哭无泪,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要是这次没拿到好名次,暑假又得折腾。”
沈川说罢,忽然在沙发上跪起来,双手合十,连连朝着落地窗那边拜,无比虔诚,“老天爷行行好,这次可一定让我顺利结束,我不贪心,不说一等奖,好歹有个二等奖……”
窗外夜幕降临,雪花大如席,地白风色寒,几树常青在屋内照洒而出的灯光里变成琼枝玉叶,若隐若现。
杜阿姨过来叫吃饭,打断了沈川哭天抢地的求拜。
餐厅里温暖明堂,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东北菜,份量也大,瞧上去格外正宗。
沈川顿时忘记了痛苦,欢欣雀跃投入美食的怀抱,率先大快朵颐的同时,倒不忘正事。
他咽下一口肉,“哎,妹妹,蛋糕想要什么口味的?”
安皎才挨着宿凉坐好,说不上来,“都可以。”
沈川迫不及待要大干一场,嘿嘿首笑,“那我就尽情发挥了啊。”
安皎点点头,她没正儿八经吃过东北菜,其实有点无从下手,拿起筷子正琢磨着尝尝哪一个,身边人一动。
一整碟,被拿过来,放在了她面前。
她懵着扭头。
宿凉弯唇,懒洋洋解释:“这个甜。”
“哦……”
但是。
安皎落下视线。
满满当当的,不能都给她一个人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