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她缩在工作室角落哭,他举着伞站在门口,说“我陪你”。
“凌轩,”她仰起脸,吻了吻他唇角,“你知道吗?我以前最怕看日出。”
“为什么?”
“因为日出意味着结束。”她吸了吸鼻子,“可和你一起看的日出,是开始。”
贺凌轩笑了,眼角的泪痣跟着颤动。他牵起她的手,沿着海岸线往回走。沙滩上留下了两串交叠的脚印,像首未写完的诗。
“对了,”苏瑶突然想起什么,“我昨晚整理相册,翻到张老照片。”
“什么照片?”
“我高中时的毕业照。”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到张泛黄的照片——扎着马尾的女孩站在海边,身后是片火烧云,“那时候我总想着,以后要住面朝大海的房子,养只猫,种满绣球花。”
贺凌轩停下脚步,认真看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眼睛亮得像星星,和此刻在他身边的苏瑶,重叠成同一个身影。“这个愿望,我来实现。”他说,“等我们结婚后,就去三亚找房子。要带落地窗的,早上能看日出;要带小院子的,种满你喜欢的绣球;还要在阳台装个秋千,你坐在上面,我给你读诗。”
苏瑶的眼泪又掉下来。她想起上周在他书房看到的设计图——那是他偷偷画的,标题是“苏瑶的海边小屋”。图纸上画着弧形的落地窗、爬满绿萝的墙、还有秋千架上挂着的贝壳风铃。
“其实……”她吸了吸鼻子,“我已经偷偷看过你的设计图了。”
贺凌轩的耳尖瞬间泛红。“什么时候?”
“上周三晚上。”她笑着戳他胸口,“你趴在桌上睡着了,图纸摊开着。我看了很久,发现秋千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日出。”
两人的笑声混着海浪声,在沙滩上荡起层层涟漪。他们走到那棵老椰树下——三年前贺凌轩就是在这儿第一次向她表白。树干上还留着他刻的“苏瑶”二字,字迹有些模糊,却被他每年结婚纪念日用红漆描过。
“要拍照吗?”苏瑶举起手机。
“拍。”贺凌轩站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的光。苏瑶按下快门,镜头里是两张被幸福填满的脸。
“对了,”她突然说,“我想在海边办场婚礼。”
贺凌轩的身体僵了僵。“你想……”
“不想在酒店,”她摇头,“想在沙滩上。用贝壳铺成路引,用浪声当背景音乐,宾客们坐在折叠椅上,看我们交换戒指。”她望着他,眼睛亮得像星星,“你觉得怎么样?”
“好。”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只要你喜欢,哪里都是婚礼。”
太阳越升越高,海边的温度渐渐升高。他们找了家临海的咖啡馆,坐在露台上看潮起潮落。苏瑶点了杯热可可,贺凌轩点了杯美式——这是他们雷打不动的习惯,一个怕冷,一个戒不掉咖啡因。
“对了,”苏瑶突然说,“我昨天去见林悦了。”
“她怎么样?”贺凌轩往咖啡里加糖。
“她说,”苏瑶笑,“她终于相信,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搅动着勺子,“她还问我,‘苏瑶,你现在还觉得,爱情需要势均力敌吗?’”
“你怎么回答?”
“我说,”苏瑶望着他,“爱情不需要势均力敌。它需要的是,我懂你的疲惫,你接我的脆弱;是我知道你深夜改方案时会饿,你会在我痛经时煮红糖水;是我们一起走过风风雨雨,却依然能在每个清晨,手牵手去看日出。”
贺凌轩的手在桌下轻轻握住她的。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像在抚摸最珍贵的宝物。“瑶瑶,”他说,“我以前总觉得,‘永远’是个承诺。现在才明白,‘永远’是无数个今天的延续——今天你看我时眼里的光,今天我为你煮的姜茶,今天我们在海边留下的脚印。”
苏瑶的眼泪又掉下来。她想起昨夜在卧室里,他翻出个旧铁盒——里面装着她大学时写的情书、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电影票根、还有她每次生病时他写的药方。铁盒最底下,压着张纸条,是他的字迹:“苏瑶,我可能不够完美,但我会用一辈子,把你宠成小孩。”
“凌轩,”她吸了吸鼻子,“我们结婚后,要养只猫。”
“好,布偶还是英短?”
“布偶。”她笑,“要白色的,像朵云。”
“还要种绣球?”
“嗯,要蓝色的,像片海。”
“还要在阳台装秋千?”
“对,要挂贝壳风铃。”
两人的对话像首轻快的歌,飘向远处的海平线。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两株并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