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便扬声吩咐几个小丫鬟:“都机灵点!还不快去给小姐找找那几匹织金锦,仔细着点,别毛手毛脚的!”
一时间,房内几个丫鬟翻箱倒柜,忙忙碌碌起来。
张嬷嬷则站在一旁,一面催促,一面眼角的余光不住地偷偷觑着沈璃的神色,额角渐渐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做贼心虚,生怕沈璃瞧出什么端倪。
半个时辰过去,丫鬟们将衣箱翻了个底朝天,依旧一无所获。
“回小姐,库房和常放衣物的箱笼都找遍了,并未见到小姐说的那几匹织金锦。”一个领头的大丫鬟小心翼翼地回话。
张嬷嬷的心“咯噔”一下,连忙上前打圆场:“小姐您瞧,许是您记错了,那料子是不是赏给底下哪个得力的丫头了?”
沈璃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也不看她,只慢悠悠地走到妆台前,拿起一个螺钿嵌宝的脂粉盒子,打开看了看,状似纳闷道:“咦?奇了怪了,我这盒新买的‘玉容香肌’,昨日用时还好好的,满满一盒,怎么今儿一早就少了一大块?这可是我昨日才从天机商会特意买回来的,贵得很呢。”
这脂粉,她上一世用过,香气馥郁,颜色也正,只是略有些张扬,平日里她并不常用。
昨日买回来,不过是想看看张嬷嬷的反应。
张嬷嬷眼皮又是一跳,强笑道:“小姐莫不是忘了?许是……许是夜里叫老鼠给偷吃了去?这府里的老鼠,近来是有些猖獗。”
“哦?老鼠?”沈璃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转过身,目光终于落在了张嬷嬷身上,眼神却有些冷,“嬷嬷说的是。这府里的‘老鼠’,胆子确实是越来越大了,不仅偷吃脂粉,连我压箱底的衣料都敢叼走,这胃口,可真不小啊。”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张嬷嬷却觉得那目光如有实质,刺得她脸上火辣辣的。她知道,沈璃这是在给她机会,只要她此刻认错,凭着往日的情分,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可一旦认了,她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她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还指望着她从沈府捞些好处呢!
张嬷嬷心一横,垂下头,声音带了些委屈。
“小姐明鉴,老奴在沈家几十年,一向忠心耿耿,怎会做那等鼠窃狗偷之事?许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小蹄子,背着人做了手脚,想要中饱私囊,也未可知。”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用眼角瞟向站在一旁的春桃。
沈璃看着她这副抵死不认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熄灭了。
她原以为,看在母亲的份上,张嬷嬷即便一时糊涂,也该有所收敛,至少会懂得及时止损。
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冥顽不灵,到了此刻,还在想着如何推卸责任,甚至想拉无辜的春桃下水。
“好一个‘忠心耿耿’!”沈璃猛地一拍桌子,茶盏被震得跳起,茶水泼洒出来。
“砰”的一声,吓得张嬷嬷浑身一抖,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鼠偷了我的脂粉,老鼠叼走了我的衣料,如今连我问句话,都要被老鼠堵了耳朵不成?”沈璃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锐利如刀,“张嬷嬷,我再问你一次,我的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张嬷嬷被沈璃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魂飞魄散,她从未见过沈璃发这么大的脾气。
往日里,这位大小姐虽然聪慧,却总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娇憨,何曾这般疾言厉色过?
她磕头如捣蒜,哭喊道:“小姐饶命!老奴……老奴冤枉啊!定是……定是春桃这丫头!她平日里就手脚不干净,时常偷偷藏些小东西!小姐的织金锦和脂粉,一定是她偷了去,想要拿出去变卖!”
春桃闻言,脸色煞白,急忙跪下辩解:“小姐明察!奴婢冤枉!奴婢从未做过此等事!”
沈璃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忘死死攀诬春桃的张嬷嬷,心中只剩一片冰凉。
有些人,是喂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