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派人照顾丁母,却始终没能让她改掉这个生疏的称呼。
"是我。"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浅浅...她回去看您了吗?"
"哐当——"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搪瓷杯落地的声响,丁母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她...她回来了?"
凌寒拉开车门的动作猛地顿住。
指节在车门上掐出几道白痕——他早该想到的,丁浅既然不顾一切跑回青山村,怎么可能会回那个家。
"阿姨,"他的嗓音突然哑得厉害,"能麻烦您去我爷爷家看看吗?"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急促摩擦的窸窣声,丁母的声音带着颤抖:"我这就去,这就去..."
凌寒的指尖悬在挂断键上方,喉结艰难地滚动:"那我等您电话。"
他坐在车里,手机屏幕暗下去的刹那,车库感应灯也倏然熄灭。
黑暗里,凌寒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指节发出"咔"的轻响。
"又来了..."他舌尖抵着后槽牙,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意。
她明明比谁都清楚——就算她把天捅个窟窿,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替她补上。
可偏偏每次遇到事,她总是这样...这样把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导航显示的红点还刺眼地钉在五百公里外。
"真是..."他狠狠砸了下方向盘,喇叭声在空旷的车库炸开回音。
明明可以首接找他商量,明明可以扑到他怀里哭……但偏偏要选择最让他心疼的方式。
引擎轰鸣的瞬间,凌寒发现自己的手竟在发抖。
灰色宾利如离弦之箭撕开夜色,车载导航的机械女声冰冷地报出预计抵达时间:"全程504公里,预计需要3小时42分钟......"
他踩下油门的力道几乎要把踏板碾碎。三个多小时——时间长的可以发生任何事情。
后视镜里,男人猩红的眼角映着路灯飞掠而过的流光。
凌寒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敲出凌乱的节奏,车速表的指针己经逼近红色区域。
"到底出什么事了..."他声音发紧,喉间像是哽着一团浸了醋的棉花。
他知道丁浅的性子,若不是遇到难以消化的事,她不会这样突然跑回那里,连个电话都不接。
手机突然震动,他几乎是立刻接通:"阿姨?"
"凌总.."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喘息声,"我在你爷爷家这边,浅浅她在,不过她醉了。”
车窗外的夜色像化不开的浓墨,凌寒的指节死死扣住方向盘。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抽泣声像细小的针,一下下扎在他心尖最软的地方。
"阿姨,麻烦您先看着她..."他声音哑得几乎破碎,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我三小时...不,两小时西十分钟就能到。"
挂断电话的瞬间,他猛地将油门踩到底。
仪表盘指针剧烈颤抖着划向极限,引擎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后视镜里,最后一点城市灯火也被甩成模糊的光点,只剩下无尽的高速公路在车灯下泛着冷冽的光。
仪表盘的荧光将凌寒紧绷的侧脸映得发青,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己经泛白,还有他胸腔里疯狂鼓动的心跳。
他仿佛看见丁浅正蜷在那个摇椅里,抱着膝盖哭得发抖的模样。
"再等等我..."凌寒咬紧后槽牙,黑夜中飞驰的宾利划出一道银灰色的残影,"这次不许再一个人扛了。"
后视镜里,男人猩红的眼底翻涌着心疼与怒火——这次抓到她,一定要狠狠...轻轻地把人揉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