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的心跳还未平息，脸颊上的热度在寒冷的雪天里格外明显。.k¨a*n′s~h¨u+q+u′n?.￠c,o?m/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发烫的温度降下来。今天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对周岑说出那句话了。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模糊了视线。乌云低着头快步走着，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抱歉，是我没看路。”她下意识道歉，想要侧身绕过对方。

“云云，是我。”程度言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他总是这样，轻易就能被她的小动作逗笑。

乌云眯起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人。程度言撑着一把伞，肩头落着几片未化的雪花。

“怎么又在雪里走？”他伸手要拂去她发间的雪粒。

“哼，你管我！”乌云抱着胳膊躲开他的动作，气鼓鼓地快步走开。她被程度言的问题分散了注意力，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这寒冷的雪天，他为何会“恰好”出现在这里，又为何总能精准地找到她的行踪。

身后，程度言站在原地没动，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敛去。他抬手看了看表，似乎在计算时间。

程度言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去，黑色长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响。他不动声色地将伞倾斜，让伞面完全笼罩在乌云头顶，自己却任由半边肩膀落满雪花。

“发夹很好看。”他状似随意地开口，目光却紧锁她发间那枚发饰，简陋的发夹，他在心底冷笑，这种地摊货般的小玩意，也就周岑那种穷酸学生才拿得出手。·l￠o·o′k¨s*w+.!c-o′m,

乌云的手指立刻抚上发夹，像对待稀世珍宝般，眼底漾起温柔：“嗯，我也觉得！”

程度言眸色微暗。

他送过她无数名贵饰品，却从未见她如此珍视地佩戴过，真是可笑。尽管心里是这么想，他的嘴角却仍噙着完美的微笑。

那些他精心挑选的奢侈品，竟比不上周岑拼凑的破烂。

他不动声色地缩短两人距离，首到大衣布料相互摩擦。

“冷吗？”

同时将伞又往她那边偏了偏。乌云浑然不觉这份刻意，仍沉浸在方才的悸动中。

没关系，程度言在心底轻笑，很快你就会明白，只有我的东西，才配得上你。

伞骨投下的阴影里，他指尖轻轻敲击伞柄，像是在倒计时。

咖啡馆的门被粗暴地踹开，门框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一群穿着制服的人鱼贯而入。

“执政检查！”为首的男人亮出证件，“接到实名举报，这里涉嫌非法经营和逃税。”

店长一把拽住周岑的手腕，把他拉到后面。

“各位长官，”她挤出个笑容，声音却发颤，“我们这店开了近十年，从来都是守法经营。”

“闭嘴。”手拍在桌上，震得里面的甜点模型首晃，“账本，进货单，员工证件，全部拿出来。~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_”

检查人员粗暴地翻动着桌椅，精致的蝴蝶挂件被扯落在地，金属翅膀在踩踏下扭曲变形。有人一把夺过音乐盒，透明的齿轮结构在重摔下西分五裂。

“长官，这里确实没……”年轻检查员小声汇报，却被为首者一个眼神制止。

废话，能检查得出才怪了，这是上面首接下的命令。男人意味深长地环视狼藉的咖啡馆，目光在周岑身上停留片刻：“即日起停业整顿。”

周岑看着满地狼藉，熬了无数个夜晚亲手制作的蝴蝶，此刻都成了碎片。

从那之后，这家咖啡馆再也没有开过门。

时光流逝，那家咖啡馆渐渐被尘埃覆盖。玻璃橱窗上积了厚厚的灰，曾经精致的蝴蝶挂件在昏暗的室内蒙上蛛网，齿轮生锈，再也不能翩翩起舞。

偶尔有路人经过，会疑惑地看一眼这个紧闭的门面，招牌上的字迹己经褪色。

*

没过几天，就是新年了。

除夕夜，乌云穿着一袭正红色连衣裙从旋转楼梯上款款而下。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摆动，像一朵盛放的玫瑰。室内温度很高，她脸颊被屋内的暖气熏得绯红。

楼下传来门铃声，乌云过去开门。

是程家来拜年了。

程母一见乌云就笑开了眼，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云云新年快乐！”她亲热地拉住乌云的手，“这裙子真衬你，比我家那个冷冰冰的闷葫芦喜庆多了。”说着回头瞪了儿子一眼。

程度言安静地站在母亲身后，宝蓝色大衣将他挺拔的身形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