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乌云穿着那袭黑色礼服裙站在中央,裙摆上的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宾客寥寥无几,她的父母站在角落,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卢西恩沉默地抽着烟,烟圈在空气中扭曲成模糊的形状。
餐桌上摆着七层蛋糕,纯白的奶油上点缀着黑巧克力。本该是两个人一起切蛋糕的时刻,如今只剩下一把孤零零的餐刀。乌云盯着蛋糕顶端那个小小的糖霜人偶,那是按照林琳的样子做的,正冲她甜甜地笑着。
“云云,该许愿了。”母亲轻声提醒。
乌云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遗憾。
15岁那年,林琳因竞赛而错过了她的生日;
16岁、17岁,她固执地留在I国;
而18岁……
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许完愿了。”
她根本没许愿,她的愿望再也没有可能实现了。因为,林琳回不来了。
香槟塔折射着迷离的光,乌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首到视线开始模糊。
在I国的两年时间里,她的酒量一点都没增长。
她看见母亲焦急地朝程度言说着什么,父亲皱着眉头想要上前。
但程度言己经穿过人群走来。他的手掌贴上她的后腰时,乌云闻到了熟悉的雪松气息,“我们回家。”
夜色中,加长轿车无声地滑过街道。乌云靠在他肩上,恍惚间,她似乎看见林琳站在街角,还是15岁时的模样,朝她用力挥手。
“林琳!”她呢喃着去拉车门。
程度言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
乌云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他昂贵的西装面料。程度言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做噩梦的孩子。
轿车驶入绕云园的大门,程度言抱着她穿过长廊时,乌云听见远处正在循环播放生日歌。
“关掉。”她把脸埋在他颈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程度言对佣人做了个手势。
琴声停止的瞬间,整个庄园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