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地下室变成了一个疯狂的创意实验室。

范德维尔先生被拉来帮忙安装专业的振动传感器；安娜贡献了她实验室里的示波器；索菲则是首席“色彩顾问”，负责决定哪个音符对应哪种颜色和形状。

乌云几乎废寝忘食，在钢琴、电子设备和绘画之间来回奔波，试图捕捉那种转瞬即逝的灵感——将音乐转化为超越听觉的体验。

第西天凌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天窗洒进来时，《振动交响曲》终于完成了。这是一个长达二十分钟的多媒体作品，融合了钢琴演奏、极光影像、彩色水波振动和触觉反馈装置。

演奏时，投影仪会将极光影像投射在墙上，与音乐同步变化；六个水盆分别对应不同的音区，里面的食用色素会随音高和强度形成不同图案；最重要的是，索菲的画作被扫描后编程成互动影像，观众可以通过特制的振动地板感受到音乐的形状。

“我们需要一个真正的首演，”安娜说，她也是三天没好好睡觉，金发乱得像鸟窝，“不只是我们几个。”

乌云咬着下唇。她想起音乐厅的新艺术家扶持计划，但随即摇了摇头，太冒险了，这种实验性作品可能会被传统音乐界嘲笑。

“极光音乐教室，”索菲用手语说，然后指了指乌云，又指了指自己，“我们的第一个音乐会。”

乌云和安娜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为什么不呢？这个为听障儿童开设的特殊音乐班，正是最适合首演的地方，那里没有先入为主的期待，只有开放的心灵。

首演定在一周后。消息传出，不仅极光音乐教室的孩子们和家长报名参加，安娜在大学的几位同事也表示好奇。随着日子临近，乌云的梦境越来越生动，林琳出现的频率也增加了。

“《振动交响曲》？我觉得你应该叫它《音乐书简》。”梦里的林琳坐在钢琴上说，晃着双腿。

“但这是一首曲子，不是书。”梦中的乌云反驳。

林琳大笑：“有什么区别呢？音乐是听得见的文字，文字是看得见的音乐。”

她跳下钢琴，声音变得严肃，“乌云，有些对话不需要声音。就像你和那个小女孩那样。”

乌云醒来时，枕边放着索菲最新的一幅画：绿色和金色的漩涡中，两个模糊的人影手拉着手，一个扎着马尾，一个散着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