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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暴怒掀案。`n`e′w!t?i.a¨n,x_i-.^c*o′m!案上茶具果盘通通摔到地上摔成粉碎。
何双全双腿跪地,战战兢兢,他刚与太子禀完火葬伊姑娘的遗体一事。官府接连数日在什刹海下打捞,始终找不见其头颅,这遗体是注定不能完整了。
何双全不敢再说话。
数月以来,太子虽偶尔出宫,监国的治绩却也是有目共睹。眼看陛下即将归朝,却在这当口发生如此恶事。城里已经传开,瞒是瞒不下来,追也追查不到。
偏伊姑娘还是太子的红颜知己,太子在书房批折,常常一坐就是一整日,出宫去找伊姑娘是他难有的闲暇……
满殿死一般的寂静中,忽有不怕死的宫人来问:“太子妃打发奴才来问殿下今个宿在哪里,太子妃即刻着人准备。”
这宫人是太子妃心腹,是太子妃从母家带来的。
胤礽压了压火气,“告诉太子妃,孤今日宿在书房,叫她不必费心了。+w.a*n^b~e¨n?.^o*r+g.”
东宫大婚以来,太子和太子妃人前也算琴瑟和鸣,太子妃贤良淑慎,每日都会打发宫人问他宿在何处,无论太子如何回应,太子妃永远都是笑意款款。
太子妃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可与她在一起,胤礽总觉得少点什么。他不能满足。太子妃知道他会出宫,但她从不过问。这样懂事已是难得。
因这一点,胤礽也回以太子妃尽可能的尊重。
这几日,因伊姑娘惨死,胤礽痛不堪忍,太子妃连着几日打发人来请都被他回绝。
思及此,胤礽叫住宫人,“你告诉她,晚会儿孤去找她。”
“奴才遵命。”宫人嘴角挂出一个笑,仿佛为主子的多日苦守感到欣慰。
那宫人退下后,胤礽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她留在别苑的东西……都烧干净了吗?”
“回殿下,”何双全道,“烧干净了。+3+5_k+a.n¨s+h+u-.′c′o!m¢”
胤礽点头。那姑娘一颦一笑仍在眼前,他却什么都不能留下。斯人已逝,他却还得想法子应对接下来的风风雨雨。
不能让皇阿玛知道死的人是谁,更不能让人知道他和伊氏的关系。这么看来,那刽子手虽残杀伊氏,但砍下伊氏的头,反倒给他留了一线生机……
正因如此,胤礽实在也想不到,究竟是谁在背后作祟。
究竟是不是冲着他来。
继德堂。
太子妃缓缓喝着鲍鱼粥,听回来的宫人在一旁禀道:“殿下说晚些时候会过来。”
不同于四下宫人小心翼翼的欣喜,瓜尔佳氏听着这话面色依然不变。
她拿着银匙挑着粥喝得极慢,喝半晌方才搁碗,碗里尚余半碗残粥。
她从宫女手中接过白巾,擦着手道:“将那床新晒的牡丹红褥还有殿下爱用的玉枕都拿出来,再叫膳房熬一碗粳米粥,蒸半只鸡,再来两道清凉小菜。哦对了,叫他们少费心思,只按我说的去做,多了浪费。”
传膳的宫女应声下去,心道:那位毕竟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数日未踏入继德堂,怎么一来就只给做这些?真的不会将人给赶走么?
其实满屋宫女都有这疑虑,但到底没有哪个敢作死开口。然而陪伴瓜尔佳氏数年的大丫鬟,如今已是继德堂的掌事姑姑红袖却没顾虑。
红袖知道太子妃每日用过晚膳,必得去园子里走走,便打发了小宫女,自个搀起瓜尔佳氏往殿外走。二人散步到园中,也不要人跟,走了半晌,望了望四周,确认无人,红袖轻问:“主子,殿下这几日没来,只怕还在为贱人伤心,听说人都消瘦了不少。”
瓜尔佳氏不以为意,“必然是的。”
“既然如此,主子何不让膳房做几道好菜,令殿下这个时候饱餐一顿,让殿下明白究竟谁会永远等他,永远对他好。”
瓜尔佳氏摇头,“做什么好菜,这个节骨眼我倒不希望他来。”
红袖不解,瓜尔佳氏忽然捻起手帕掩到唇边,“噗嗤”一声,莞尔:“我怕我见到他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会忍不住笑……”
“……”红袖闭口。她还是不理解。
瓜尔佳氏收了笑声,嘴角却依然上扬,“喜欢的姑娘忽然没了,他该难受……他得难受得久一点,痛一点,否则白费我这么多心思……”
墙边栽了一列石榴树,落下一地火红的花。
红艳似血,与黄昏下的落日不分伯仲。
瓜尔佳氏蹲下身,捻帕的手伸到地面,捡起一朵,绣帕从地面拂过。
看着这美丽的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