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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中文网 > 古典诗词漫话·杜甫心影录 > 第14章完结

第14章完结

代宗广德元年(763)十月,即杨贵妃被杀后九年,吐蕃入侵。¢咸`鱼/看¨书-罔? ·首+发_当时宦官程元振专权,妒贤害能,外面的将领,心怀疑忌,竟没有一人带兵前往救援,致使代宗像玄宗当年一样,狼狈出奔。杜甫当时在梓州,写了一篇《冬狩行》,深致其慨:“草中狐兔尽何益,天子不在咸阳宫。朝廷虽无幽王祸,得不哀痛尘再蒙。呜呼,得不哀痛尘再蒙!”如果说周幽王以宠爱褒姒以招来犬戎之祸,唐玄宗以宠爱杨妃引起安史之乱,那么,杨妃已经被杀,而皇帝依然出奔逃亡,又是由于什么原因呢?看来造成国家祸害,必定还有在女色之外更深刻的原因。作为最高统治者的君王,作为帮助君王管事的大小官吏,能不深悔其祸,承担责任、严以律己、痛改前非吗?

《咏怀》与《北征》

《咏怀》与《北征》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这是明代旅行家徐霞客留下的名言。游览过黄山的人,很难说出山上什么最使他留恋:是波涌浪翻的云海?别具风韵的奇松?还是千姿万态的怪石?但说起黄山主峰,则非天都、莲华莫属了。同样,读过杜诗的人,也很难说出他最喜爱哪一首诗。?看+书_君+ _首!发+杜诗山峙海涵,千汇万状,排天斡地,穷高极远,无论抒情、记事、写景、咏物,都已达到尽善尽美的地步。但说起杜甫的代表作,历来一致的公论是《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和《北征》。邵子湘说这两首诗“皆杜集大篇。子美自许沉郁顿挫,碧海鲸鱼,后人赞其铺陈排比,浑涵汪茫,正是此种”(郭曾炘《读杜札记》引)。杨伦说“尤为集内大文章,见老杜平生大本领。所谓巨刃摩天,乾坤雷硠者,惟此种足以当之”(《杜诗镜铨》)。而《唐宋诗醇》更断言这两首诗“具备万物,横绝太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有五言古以来,无此大文字”。

玄宗天宝十四年(755)十一月,杜甫自长安赴奉先(今陕西蒲城)探亲,途经骊山,耳闻目睹了玄宗、杨贵妃等人荒淫无度的宴乐,回到家中,又见到幼子饿死的惨状,悲愤异常,写了《咏怀》。肃宗至德二年(757)八月,杜甫自凤翔(今属陕西)回鄜州(今陕西富县)探亲,一路都是荒凉萧瑟的景象,回到家中,更觉凄苦不堪,百忧交集,写了《北征》。这两首诗集中体现了杜甫的思想认识、艺术修养水平,将安史之乱前后社会各方面的情状,和杜甫当时所经历的种种可伤可悲之事,上自朝廷政事,下至百姓生计,大自整个国家的艰危,小至一个家庭的不幸,都浓缩在其中,誉为“诗史”,确非虚美。,兰?兰/闻/穴? ¨毋/错·内¢容?

清人朱庭珍认为:“少陵大篇,最长于此,往往叙事未终,忽插论断;论断未尽,又接叙事;写景正迫,忽入写境;写境欲转,遥接生情。大开大阖,忽断忽连,参差错综,莫测端倪。如神龙出没云中,隐现明灭,顷刻数变,使人迷离。此运《左》《史》文笔为诗法也,千古独步,勿庸他求矣。”(《筱园诗话》)在表现手法上,这两首诗都抚时叹事,感慨身世,或赋或兴,或开或阖,忽正忽反,忽离忽合,若整若乱,若断若续,中间忽自叙,忽叙人,忽言情,忽写景,忽记事,忽立论,如山出云,如水赴壑,起伏转折,波澜层叠,过接无痕,照应有情,极排荡顿挫、纵横悠肆之奇。

“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当杜甫作《咏怀》之时,肝肠如焚,五内俱热,胸中愤积,不能自遏,惟借诗一豁郁勃之气,故高歌慷慨,激昂淋漓,可与屈原《离骚》、司马迁《报任少卿书》鼎足而三。“忧端齐终南,澒洞不可掇”。诗人积忧如山,蓄愁似海,通篇所写,就是个人的忧愁、家庭的忧愁、百姓的忧愁、国家的忧愁。宋代文论家严羽说“诗有别趣,非关理也”(《沧浪诗话》)。以议论为诗,一直被看作是诗歌创作的一病,这并没有什么错,只是不可一概而论。杜甫有“诗圣”之称,同时也好在诗中议论,如《咏怀》就以议论为主。但这些议论,既非卖弄才学,更非泛泛空论,使人看了,只觉有一股热情扑面而来,而不是枯燥的、冷冰冰的说教,故其议论真挚恳切,奇警动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关社会贫富悬殊的话,从先秦开始,不知有多少人讲过,但一入杜甫之诗,便成石破天惊之言。

“乾坤含疮痍,忧虞何时毕”。和《咏怀》一样,杜甫作《北征》,也是出于他一片忧国深心。但在表现形式上,则不像《咏怀》那样愤气横溢,摩荡苍弯,而是就目中所见、耳中所闻、心中所感,信笔直书,掀起波澜。“家国之感,悲喜之绪,随其枨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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