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此,字迹会变,但文字的内容无人敢篡改。^z¨h¢a*o_h/a\o~z^h^a~n,.?c¢o-m-她只见过徐轻雪寥寥几面,听过她的几句话,于是声音融入到陌生的字体中,东宫无光的夜里,她会想起那些仿佛自带语音的信封,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呢喃。
——这世上不存在一个人的无妄之灾。
芥民尚且如此,你是菁国太子,你所牵系的命运,承受的担子,比旁人要重许多。
只不过,因果无为,道法自然。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只需做你自己就好。
只需做你自己就好。
房璃发现自己近日神游的次数频繁了许多,这不是个好的征兆。她清了清脑袋,躺到床上去,握住了蓝玉。
说养伤也没闲着,每日,还是要定期骚扰一下乞丐。
“你上次说的缚灵咒,具体是什么东西?”
房璃冷不丁现身,乞丐没什么反应,倒是房璃的元神吓了一大跳。?秒′章!节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自从金蟾镇后,乞丐就被打成了个灵体,但他还是幻化出了金蟾镇时的褴褛衣,手脚像伸出来的四根长杆,捏着棋子,眉头紧握,看着盘上焦灼的局势。
今天跟他下棋的不是元神。
元神在旁边可怜巴巴的看,时不时瞥一眼房璃。见她又摁下一颗黑棋,乞丐方才开口:“说起来,这东西应该来自我们俾河国。”
又是俾河?
乞丐:“缚灵咒原本是用于祭典游神时控制三生祭品,都是有野性的活物,身上开个小的血口子,一路走血一路洒,用缚灵咒控制住才能走到终点。”
房璃“唔”了一声,“然后呢?”
“发明这个咒法的人喝醉失足溺毙,好在他留下了缚灵咒,通过学习,人们也逐渐掌握了这种咒法。”
“那次的祭典设在了深山之中,游神的队伍需要穿过重重瘴雾林,负责控制祭品的咒师在入口烙上缚灵咒,直到夜晚降临,从瘴雾林中走出来的,只有几个扮演神明的演员。!d,a′k!a~i\t?a~.\c-o?m¨”
“这时候,人们才意识到他们产生了一个多么大的误区。”
“所有人都以为是这些祭品的灵魂被控制了,因为他们展现出的状态过分驯良,可是这一回,控制祭品的咒师惨死在瘴雾林中,他的死状和所有祭品一样。”
“头破血流,白骨断裂,力竭身亡。”
“怎么?”房璃问。
“缚灵咒控制的不是灵魂,”乞丐黑洞洞的眼睛看着房璃,“而是五感。”
“缚灵咒连接被控制者与咒师的五感,从前的祭典游神只需走过一条路,所以那些祭品跟着咒师畅通无阻;可是在瘴雾林中,不止一条路。”
到处都是障碍物。
如果咒师清楚祭品连接的是自己的五感,他或许会采取更加冷静有效的办法,不至于酿成惨祸。
问题就在于,那个时候,缚灵咒深入人心,没有人怀疑咒法本身。当祭品们麻木地不断朝树干,灌木,石丛上撞去时,咒师本身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惊慌失措的人们咒骂这座诡异的丛林,甚至开始寻找敌人在此地设置其他咒法的痕迹,但只要咒师一动,所有祭品就跟着同一方向动,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撞到障碍物上,直到面容模糊,皮烂肉糜,命竭而亡。
活活撞死的。
房璃几乎能想象那种茫然又绝望的无可奈何,或许在最后关头,咒师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只不过已经晚了。
乞丐:“咒语这东西本来就艰深复杂,稍不注意就会出岔子,现在的修行主流都在剑丹器,因为实用而且稳定,很少有道士愿意钻研咒语……”
房璃听他马上就要做一篇学科的兴起与亡佚分析,迅速地打断:“说重点。”
“……重点?哦,重点,”乞丐的表情重回冷酷,“总之,最原始的缚灵咒控制的并非神魂,是五感。”
房璃听出了乞丐的弦外之音。
“这东西还能改良?”
“普璃姑娘。”
乞丐忽然认真,面色沉肃,“我希望你知道,咒语是这世界上最精妙、容错率最低,也是上限最高的东西。”
“……”
“即使是很细小的差别,也会造成两个咒语完全相反的效果,如果掌握了咒语复杂且精微的规律,哪怕只是给你一个最基础的模版咒语,也完全可以延伸出一整本新的咒语。”
房璃听得认真,忽而一笑:“你还挺有讲故事的天赋,以前不会还当过说书先生吧?”
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