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没有下床,只一抬手,于是牡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拎起柏墨临的衣领,高扬起手。/3\8′看′书·网′ /更~新*最*快,
啪啪两下!
干脆利落狠,那张染了脏污的脸颊迅速泛起肿胀的血丝。
“亏得大人把这么珍贵的魔种赐给了你。”城主的声音嘶哑,透着不属于活人的阴毒,“没想到你如此的不争气,那修士出面的时候,你就不知道藏藏自己,骗一骗她?!”
柏墨临被揪着衣领,头颅无力地垂下去,凌乱的发丝挡住脸,良久,才发出一点声音:
“骗了。”
“撒谎!”
榻上的嗓音变得尖锐,“你若是诚心要骗,怎么会给那个修士机会在巡按监用破金铎当众揭穿?!你若是诚心要骗,怎么会自知破坏计划,心虚从柏府潜逃?!”
逃。
是的,柏墨临本来要逃,但不是因为心虚。
她留了信,写了道歉书,做好了一切准备,逃到一半,就被逮到了这里。
见她不说话,城主冷笑,再抬手,牡丹得了示意,带着气劲的手掌落在柏墨临的脸上,清脆紧密的响声接连不断。+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
嘴角淌下血丝,柏墨临无法维持住表情,听到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低头,血泊里躺着一颗牙齿。
“……”
“好了。”
城主温雅道,“就到这里吧,我还有话要问。”
牡丹松手,柏墨临像一杆芦苇脱力跪倒在地,垂头不语。
“我问你。”
黏长的血液滴滴答答。
床榻窸窸窣窣,一双赤足踩在了地上,没有痛觉似的碾过瓷器碎渣,停在了她的面前。
柏墨临的下巴被掐住,仰起脸,终于看清了这人的脸。
皮肉消解,白骨侧露。
变质的黑色血肉黏附其上,趴着几只蠕动的蛆虫。
这样近的距离,甚至能闻到刺鼻的熏香和血腥气味也掩盖不住的,那股腐臭。_小_说·C!M¢S? ¢首?发?
城主盯着她,眼球凸出,血丝密布,勾着烂掉的嘴角,一字一句。
“那天那个揭穿你的修士,现在在哪?”
第51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柏墨临失踪的第三日。
丫鬟端着水盆进屋给齐长鹤洗漱时, 被他眼下深重的颜色吓了一跳,慌张道: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齐长鹤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当初订婚的时候, 听说柏墨临生病,以为那是逃婚的手段, 于是不止一次地向自己的父亲提议, 说要退掉这门婚事。
可真到了父亲问他,打算登门致歉的时候,他却又迟疑了。
齐长鹤不明白自己在迟疑什么。
他明明就不喜欢柏墨临。
不喜欢她的特立独行, 不喜欢她格格不入, 不喜欢她自作聪明,更加不喜欢她的自恃清高。
年少的同窗友谊宛若镜中柳, 破碎在柏墨临醉酒后向他坦诚身份的那个午后。无数个回想起彼人的深夜, 齐长鹤都会细数自己对柏墨临的厌恶, 像捡起镜子的碎片, 攥在手中, 揣进怀里, 看着碎片割破手掌, 流出鲜红的记忆。
柏墨临消失了,这桩婚姻也就无疾而终, 他那么讨厌她,这不是正合意了吗?
何况,她在信里都那样说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恍然间,齐长鹤慢慢走到了街上。
周围的喧嚣化成无声背景, 直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如潮的声音才在耳畔渐渐复苏:
“齐公子?”
齐长鹤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但这张脸上,那副琉璃镜却一点也不陌生。
“你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房璃就笑了一下,强行打断,“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失魂落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有吗?
齐长鹤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也不好站在大街上和人家直接唠嗑,就近择了一家茶肆。落座之后,房璃单刀直入:
“公子有没有柏二小姐的消息?”
闻言,齐长鹤一愣,莞尔道,“柏府出动了那么多人都没找到,我怎么会有呢?”
“不过,”他单手吊着瓷杯,狐狸眼凝眸,“就她确实给我留下了一些东西。”
“所以齐公子也觉得,柏二小姐是逃婚。”
齐长鹤看着她,勾笑:“难道还有别的可能?”
那就是没有了。
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