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拿去卖钱换蛐蛐,看我今日不打得你去见祖宗,叫你认得老娘的威风——!”
一霎,演变成许临绍在前头逃,商月楹举着掸子在后头追,程氏叉着腰在最后追着骂。!l^a/o′k.a.n·s/h*u+.`c+o!m_
许临绍虽说吃得有些胖,却说跑起来不输任何人,想是自幼躲程氏的教训躲惯了。
他绕了垂花门,往宅子深处去,眼瞧商月楹追得气喘,还不忘回首做罢鬼脸给她瞧,商月楹怄了一口气,索性捡了石子往他背心一砸。
那许临绍正拐了步子往假山里头去钻,背后被石子一砸,虽说不疼,却叫他惊骇一跳,仓皇几步没站稳,扭了身子往一旁倒去。
“哎哟——!”
“嘶!别踩!哎、哎!我的叆叇!”
追至假山,忽听一把男声高声痛呼,商月楹倏而停步,掐着掸子暂未靠近。
稍刻,程氏追了上来,听得‘叆叇’二字,脸色一变,三两步钻进假山将晓得自己闯了祸的许临绍揪出来。·l¢o·o′k¨s*w+.!c-o′m,
俄而,许秀才眯着两个凹陷的眼出来,左手握着一卷书,右手举着叆叇。
商月楹垂目瞧他手里被踩得四分五裂的叆叇,晓得这东西金贵,故而亦晓得许临绍此番逃脱不了了,他老娘方才讲送他去见祖宗,她觉着,休说没那个可能。
施妈妈匆匆赶来,忙抢了她手里的掸子,将她揽去身后,堆起笑朝程氏解释:“夫人,小姐顽劣,奴回去回了夫人,夫人定要训斥小姐,礼已送到,奴就先带小姐回去了。”
却说程氏未搭理她,只冷目盯着许临绍,“你可知家里要省吃俭用多久才够你爹一副叆叇?”
许临绍方才还嚣张跋扈,不怕天不怕地,这厢却缩着脑袋像个鹌鹑,“......阿娘,我错了。”
程氏蓦然冷呵:“错了?你一句错了就够了?我就不该生你,早晓得你如此不服管教,我当年何故不吃一剂滑胎药将你排了去!”
许秀才不晓得前厅发生了何事,只以为许临绍与以往一般寻事,虽瞧不清妻儿面上的神情,亦板起脸皮训斥:“跪下!”
那厢,柳玉屏哭过半晌,稍稍回神,忆起商月楹替她寻仇,忙寻了婢女追问,匆匆赶了过来。!g+u+g+e\y/u_e!d?u·.?c.o?m·
却见那许临绍屈了双膝跪在假山旁,程氏扬了树枝往他身上抽。
累了喘气几晌,许秀才眯着眼睛摸索着替她顺气。
那许临绍不晓得因何未嚷嚷哭出声,眼珠子里的泪水却忍不住,开闸泄洪似的往胸脯前淌。
程氏侧目瞧见柳玉屏,气又不打一处来,推搡几下许临绍的肩,“去与柳小姐道歉!”
末了补充道:“她若不原宥你,你明儿就套了车去码头,租一艘船回济州独自过活罢!”
许秀才暗犯嘀咕,捉了程氏的手细细追问,才晓得儿子一下得罪俩,原本念书发胀的脑仁愈发疼,抢了程氏手里的树枝往许临绍屁股上一抽,当即怒喝:“竖子!还不滚去!”
许临绍听得程氏要送他回济州,哪里还敢张狂,三步做两步靠近柳玉屏,结巴几晌憋出一句话,“柳、柳家妹妹,是我不对,不、不该笑话你,你打我,你骂我,都行,我保证不还一句嘴,不还一下手,只要你消消气,要我怎么着都行!”
见柳玉屏撇了脸去,他忙压低声音挤眉弄眼,“祖宗,你倒是说句话呀!”
商月楹瞧了半晌热闹,虽觉着他过分,却也晓得程氏这责罚大抵会言出必行。
她常听爹爹讲,许秀才的眼睛就是夜里挑灯生生熬坏的。
到他这个年纪,不晓得有多少数不清的后生越过他,他仍坚持苦读,已是执念了。
这叆叇,虽并非稀罕之物,却说也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
若非他家尚有薄产,想是这执念亦不见得能成了。
如此辗转一想,商月楹复又赧然望一眼施妈妈,她觉着,若非她穷追不舍,还朝许临绍扔石子,想必他也不会匆忙将这叆叇踩坏。
商月楹又偷偷睐一眼柳玉屏,心内拉扯着,她虽有些愧意,可她不能替玉屏做主呀!
好在柳玉屏并非得理不饶人,几晌窥清形势,咬了半边唇,小声道:“只此一次,我原宥你了。”
那许临绍当即咧开嘴大笑,顾不得背心的疼,朝柳玉屏深深作揖,“多谢柳小姐留我在汴京快活,今日之恩,来日必定相报——”
柳玉屏听不得他吊儿郎当讲话,捂了耳朵不理他,施妈妈适才打圆场,“哎哟,都是些小打小闹,奴瞧着不打紧,就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