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显,“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朝堂之事,与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何干系?”
宁绪之倏然冷硬答话,“经此一事,满朝皆知薛瞻已投靠三皇子,自古成王败寇,你与他夫妻一体,焉不知其中道理?”
“宁大人到底要讲甚么?”商月楹蹙紧额间两条细眉,一把清丽宛转的嗓音不自觉兜了汴梁河的水,一霎变得寒凉,压得很低,“若讲向三皇子投诚没有好下场,那宁大人觉着,天命是谁的?跟着谁才有好下场?”
“又或说,”她侧目睇他,“宁大人是谁的人?”
宁绪之:“我并非是谁的人,只是......”
“只是宁大人心善,见不得我日后落个凄惨下场,便屡次出言劝我,劝我及时抽身,”她蓦然打断他的装腔作势,“对么?”
言语甫落,商月楹旋裙窥着眼前的画舫,只眨几下眼,不再启声。~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
不知几晌,宁绪之往前一步,涩声道:“你一定要这样与我讲话么?”
商月楹:“那我该如何与你讲话?”
她挪着步子避开他,面容沉静,“若只有这些话与我讲,宁大人还是先自请离去罢,恕我不再奉陪。?k!e~k`a+n/s\h?u~.·c¢o`m?”
见许临绍遥望这厢,她当即往他那头去,方行几步,复又匆匆被宁绪之出言拦停,他一字一顿咬着,仿若咬出无数的不甘心,“为什么?”
商月楹驻足在原地,回身正视他隐含波澜的眼,“宁大人在说什么?”
宁绪之一步步逼近她,常年握笔的手背青筋虬结,似忍耐到了极点,“为什么,分明是我先遇见的你......”
“先遇见又如何!”商月楹终是厉声打断他,“先来者,后来者,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你如今是何用意?是要与我讲,我还被你放在心上么?”
冷目窥清他清隽却僵硬的脸,她扯了唇畔泄出一缕笑,讥道:“你还不知道罢?有一回,你家堂妹背着我嗤笑,讲我先与你议亲,又与薛瞻不清不楚,言辞间只差没讲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我当真与你议亲了么?”她平静质问他,“你对这桩婚事有异,为何不去寻陛下?媒人登你宁家的门,你只讲暂且不愿娶妻,却为何要放任流言四起,任由旁人猜测你是因我才不愿娶妻?”
“宁大人,我从不与你计较你的一己私欲,你却来与我论先来后到,你觉着,这合适么?”
她满心个不耐尽在眼眉展露,“话讲到这份上,我想你能听懂了,往后汴京再见,各自安好罢!”
不再扫量他的脸色是否难看,商月楹旋即捉裙往许临绍与玉屏那厢去。~x?h·u/l_i-a\n,.+c/o′m_
“......我只是不甘心!”却说宁绪之再度启声。
他压着眼眉盯紧她的背,只觉这一刻漫长至极,几晌,他阖紧双目,再掀眸瞧她的背影时,语气平静些许,“我今日与你讲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汴京的天很快就要变了。”
稍稍垂眼,他轻声道:“若你能想明白,我愿意......”
言语未落,肩被人重重搡了一把。
有道身影经他身侧而过,眼眉间的阴戾一霎钩紧了他。
薛瞻信步走向商月楹,歪下脑袋轻啄她的粉腮,而后伏腰将她揽进胸膛几息。
俄延片刻,薛瞻牵了商月楹的手晃一晃,遥看那张仍清隽、却万分阴沉的脸,“宁绪之,汴京城这般大......”
他轻蔑的笑,毫不留情启唇相讥,“轮得着你来管我的夫人?”
第46章 能不能再做三日的阿时
“你三元及第, 满腹经纶,”薛瞻慢睨宁绪之一眼,那神情细了瞧, 似觉着他方才的话引人发笑, “也合该听得懂人话才是。”
窥清宁绪之脸色益发暗沉, 几晌沉默拂袖离去, 薛瞻才摁紧商月楹的掌心打圈,嗓音蓦软, “四处往酒楼问了一圈,听着这边的动静,便猜着你应当会来此处, 夫人, 要回家么?”
“欸, 就回什么?”
许临绍不知从何处寻了片枝叶衔在唇间,听了话忙几步跨来,拍一拍薛瞻的肩,“妹夫, 你我今日金銮殿未能小叙,这不正是个好机会么?”
瞄着商月楹暗暗剜他,许临绍满不在乎咧开唇溢出一缕笑, 转背朝玉屏招招手,自顾揽了薛瞻的肩往画舫去。
商月楹同玉屏相互睇眼, 几晌,撇唇翻翻眼皮子,到底捉裙跟在后头登船。
甫弯身落座, 许临绍重重搡一把薛瞻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