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意。^y/u`e¨d+u.d^i?.~c-o~m?
“但是什么?”楚晞龇了龇牙,有种你不说我就马上咬你的既视感。自以为很凶,其实在旁人看起来仅仅只是很皮。
江岁羽想了想,过了会儿才开口:“刚才你说我们都很普通。这点我挺赞同。但是。”
“我们可以普通,却不能平庸;可以被质疑,却不能怀疑自己;可以能力有限,却不能放弃前行。”
“你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其实也不必太过刻意。就把自己想象成是一颗种子,有阳光和雨水就萌芽,有土壤和空气就破土,有风就摇曳,有季节就不问花期。只管向下扎根,向上生长。即使这些条件通通都没有,那也没关系,我们就成为蕴养大地的小小养分。”
半只馄饨“哐当”一声掉进汤汁里,溅起碗里的辣油到衣服上,楚晞抽了纸巾擦了擦。
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与其说是震撼,不如说是强烈的共鸣。
“你肯定不会担心凑满区区八百字的作文吧。”她团了团纸,扔进垃圾桶,“写东西好像蛮厉害的。”
这倒是真的。江苏高考和全国卷不太一样,它从来不要求写议论文,而是更把重心放在风花雪月和人文情怀上,培养出浪漫主义的诗人文人一点都不奇怪。/微/趣·小?说+网* !首/发-
“是啊。”江岁羽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坦荡应下,“高价找我代写的多了去了。”
“代写?”
“嗯,演讲稿,检讨,小作文什么的。”
“会有人找你写情书吗?”楚晞问。
江岁羽正在喝水,听了这问句,猛地咳嗽了两声,接着抬眼和她对视上。她投过来的目光太过直白,打得人措手不及。
“有吗?”她追问。
江岁羽状似无意:“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开个价吧。”楚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找你写。”
他蹙眉:“给谁?”
“给我。”
“我是问你写给谁。”
“不是我写给谁。”楚晞说,“是以别人的名义写给我。”
“?”
“你愿意的话,用你的名义夸我一顿也可以啊,我不介意。”她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无比真诚。
“不接。”江岁羽也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慌了下,他撇开眼,语气淡淡地婉拒,“从来没接过,不会写。”
“……哦。”
回程还是乘地铁。
出了站,还得步行一截路回去。/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
楚晞捧着手机琢磨半天,说自己想买个东西。江岁羽点头说好。
能怎么办呢,外面还下着雨,伞只有一把。
“你在这儿等等我哦。我去去就回。”
楚晞把人安排好,举着伞就冲进了雨幕。
江岁羽百无聊赖地四处用眼神逡巡着。
这地方太过熟悉了,有什么建筑物、会经过几路公交车、下班高峰期在几点、人群会什么时候涌出来,他都一清二楚。不过生活就是这样,习惯了之后很少会有惊喜,乏善可陈。
倏然,有金色光辉洒下。闷热感涌了上来。抬头瞧了瞧,雨中居然出现了颗太阳。
他兀地想到汪曾祺的一句话。
人一定要爱着点什么,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
……
“江岁羽!”
他应声转身。
少女打着透明伞,奔跑时踩过的小水坑溅起水花,明媚笑着叫他的名字。
她左手抱着一束在雨天中格外突兀的蓝紫色绣球花,花束正中央那朵盛放的向日葵迎着太阳昂起头颅。
天空中的那颗太阳高高地挂着,不计其数的雨滴却不断坠落,散在街道旁如盖的梧桐树叶上。滴答作响,滴答作响,怎么也停不下来。
阳光透过雨幕,一半金色,一半透明,一半明朗,一半模糊。
世界忽然填满色彩。
“江岁羽!”她抱着花使劲儿招了招手,又转瞬飞奔到他身边,敦地刹住,“喏,送你的!”
他愣了愣才道:“我?”
这种绣球花,又名“无尽夏”。他在中山植物园看过无数次,可从来没有任何一次比现在更耀眼。
“向下扎根,向上生长。”她仰着脸笑,“我们青年,向阳而生。”
“哎,你不觉得家里有点单调吗?放在客厅怎么样?”
“随你。”
“明明是送你的啦。”
“有什么区别。”
……
太阳雨落下的瞬间,江岁羽突然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