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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20

。我留在屋里等她,会是个好主意么,这样的锁,我只需要一分钟。

“你好。”有人在我背后说话。

我吓了一跳,飞快转身。

是个五十多岁的维族妇女,先前在三楼织毯子的其中一位。

“你好。”她再次笑着和我打招呼。

“你好。”我用维语回答。

“我找一位朋友,她这两天住在这儿。”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心里嘀咕,得到的消息不对还是找错了人家?

“倒是有一位,但她已经走了。”

钟仪是今天离开的,早晨她还特意向主人家打听过火车票代售点。

我提前了一天到,她提前了一天走。

逃走?难道她真的准备今后生活在死亡阴影中,没有勇气在喀什与我直面一搏?

不,她不是这样的人!这女人脑子和胆子都不缺。

为什么是坐火车,不是飞机?她要坐火车去哪里,乌鲁木齐吗?如果真的要逃,无疑应该乘飞机,直达目的地,而火车唯一的好处,在于追踪的困难性。因为这个才搭火车吗?

不。不不不不不。

向主人家打听火车票代售点,这行为本身就古怪。可以上网查,也可以直接去火车站买,作为一个和我玩死亡游戏的女人,她有必要把自己的行踪如此明白的表露出来吗?

她在故布疑阵。她猜到我能追查到这里,话是说给我听的。

所以她不是坐的火车。那么是飞机?

我从三楼离开,回到地表的迷宫中。

关于这位临时房客在两天中的言行举止,继续假扮追求者的我已经向主人问得清楚。有两件事,让我心底微寒。一,钟仪在底楼楼梯口徘徊许久;二,她问过楼梯下的小门是什么。这两件事都发生在昨天夜里,然后今天一早她就决定比原计划少住一晚,并询问了火车票代售点的事。

我找了个好对手。

她没逃跑。她想到了我会找到这儿,甚至可能想到我提前到达,并为此做出了对策——误导我,为她自己争取时间。

我已经想得明明白白,既然使出拖延之策,说明她已有了方向。这是她生命最关键的时刻,生死之间,必然爆发出最大的能量和全副的才智。在这种时候如果还寄希望于对手的失误,就太愚蠢了。

如果我在那个位置上,怀疑所谓小径分岔之处就是室内底楼楼梯口,会怎么做?

我会打听这些年空关的类似房屋有多少,因为如果房子后来住进了人,通往地宫的密道总会《‘文》被发现的。怎么进入《‘人》那些房子,开锁踹门《‘书》还是爬窗?这不是我该《‘屋》替她担心的,她于上午十一点三十分左右离开,至今已三个多小时。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空关着的房子,这高台上会有多少?三幢还是五幢?空关十二年的房子呢,如果她这么问,会不会有人回答她,只有一幢,从这里走,往前,左拐弯,看见长方型的死路石,右拐进去,穿过一道过街楼,右侧就是。

她现在,是否已经进入?

我一步一步,往那迷宫的中心走去。汗渗进我的假胡子里,有粘稠的厚重感。我全身都像被浆裹住,要用刀子才能划破,要淋上血才能解脱。

看见了,长方型的死路石,右拐进去。

这条岔路空荡荡,我看见一个透明的人影在前面引着我,那是十二年前的老头子。还是看不见她。

没想到你还有个家,我像是说过这一句。我也是直到那一刻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每隔一年半载我就被老头子扔在喀什的小破旅舍里几天。我本以为他秘密去见个重要的玉商,因为他总是淘到最上品的好料时才回喀什。

老头子把我当作个有好运道的小工,从不会带我回家。无所谓,真的无所谓。我会记得他打断我一根肋骨,记得他一耳光抽聋我半个月,记得他用肮脏的脖子肮脏的脸肮脏的嘴唇触碰她,见鬼,不带我回家算什么事。

不过那年他为什么又带我住家里了?

就是前面这个过街楼。穿过去,就能看见。我会比她早到么,那我便在楼梯下守着她。

天忽然阴了。

什么气味?

我忽然停下来,那过街楼后面似陡然开阔,荒凉寂静的开阔,全不似这喀什拉汗宫里该有的景色。

一个推着二轮车的本地人从侧后的路口经过,我听见声响,跑回去问他。

“那儿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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