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的拇指轻轻摩挲着背面的刻痕,指尖突然触到一道极浅的凹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戳的。\"这是......\"
\"小时候调皮,拿铅笔刀刻的。\"苏瑶笑了,眼尾泛起水光,\"我想刻个'瑶'字,可手抖得厉害,最后只刻了个歪歪扭扭的半圆。爸爸看到后,说这是'瑶'字的根,等瑶瑶长大了,自然会明白。\"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贺凌轩忽然想起,上个月整理苏瑶旧相册时,见过一张泛黄的照片: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土坯房前,胸前挂着一方铜牌,在阳光下闪着笨拙的光。当时他还以为是玩具,现在才明白,那是比任何奢侈品都珍贵的传承。
\"为什么现在要给我?\"他问,声音比预期中更轻。
苏瑶垂下眼,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贺凌轩的手很大,指节分明,虎口处有常年握钢笔留下的薄茧——那是他每天批改文件留下的印记。\"我爸爸是军人,你也是军人。\"她说,\"你们都教过我同一件事:真正的勇气,不是从不害怕,而是害怕的时候,依然选择向前。\"
她抬头,目光灼灼:\"最近看你总皱着眉头,我知道你在担心收购案的风险,担心舆论的压力,担心......我们的未来。?j!i.n-g?w+u\x¢s-.^c′o′m/可凌轩,你忘了吗?三年前你在暴雨里等我,说'就算全世界反对,我也会站在你这边';两年前公司破产,你说'大不了从头再来,有我在';上个月我发烧到39度,你守在床边说'瑶瑶,你放心睡,我哪儿都不去'。\"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这个军牌扣,不是要你替我承担什么,而是想告诉你——你看,我爸爸用它扛过枪林弹雨,我用它熬过单亲家庭的苦,现在我想把它交给你,让它替我们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我们都不是一个人。\"
贺凌轩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昨夜在医院陪床时,张阿姨拉着他的手说:\"小贺啊,瑶瑶这孩子,命苦。三岁没了爸,十二岁妈改嫁,高中时为了凑学费去奶茶店打工,手被封口机烫出一串泡......可她从来没说过一句苦。\"当时他握着苏瑶的手,只觉得那双手比任何珠宝都温暖,此刻才明白,那温度里藏着多少咬牙坚持的岁月。
\"瑶瑶。\"他将军牌扣轻轻放进掌心,感受着金属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心脏,\"我向你保证,这枚军牌扣,会比我的婚戒更珍贵。我会戴着它开会,戴它谈判,戴它去医院看张阿姨,戴它去所有需要勇气的地方。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金属,是你爸爸的信念,是你妈妈的祝福,是我们爱情的根。\"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丝绒袋——那是他托人从故宫请来的老匠人手工缝制的,绣着缠枝莲纹。\"明天我就把它和婚戒一起戴在衬衫最里面,\"他说,\"这样就算脱了外套,它也在我心里。\"
苏瑶破涕为笑,扑进他怀里。窗外的紫藤花正簌簌落在防盗网上,像谁撒了把星星。她听见他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和记忆里父亲的心跳重叠在一起——那是血脉里的传承,是爱里的依靠。
婚礼筹备进入最后一周时,贺凌轩的日程表已经精确到分钟。但每天清晨,他都会在苏瑶的梳妆镜前停留三分钟:她会坐在镜前描眉,他就站在她身后,用指腹帮她理一理碎发;她会抱怨头纱太重,他就笑着接过,说要\"替新娘分担重量\";而最让她安心的,是他衬衫第二颗纽扣的位置——那里永远贴着一方温热的丝绒,军牌扣的轮廓隔着布料若隐若现。
\"今天收购案的尽职调查报告出来了。\"某天清晨,贺凌轩一边帮她调整珍珠耳坠,一边说,\"医疗研究所的核心技术没问题,但后续资金缺口比预期大两千万。\"
苏瑶的手顿在半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贺氏集团今年的利润要砍掉三分之一,股东会上又要有争吵,媒体的标题会更难听。但她没有慌,只是转身吻了吻他的下巴:\"你不是戴着军牌扣吗?我爸爸说,军人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两个字。\"
贺凌轩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他低头吻她的额头,说:\"瑶瑶,你比我更适合当军人。\"
下午三点,苏瑶带着婚纱去王师傅的工作室熨烫。路过集团大楼时,她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顶楼的落地窗前,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窗前,军牌扣在衬衫下若隐若现。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微蹙,却在看到楼下的她时,立刻露出温柔的笑意,对着手机说了句什么——不用猜,她也知道他在说什么:\"瑶瑶在外面,我去接你。\"
果然,三分钟后,贺凌轩穿过大堂,推开玻璃门。他的西装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