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曜唯唯而退。/二/捌,墈′书-王· _首`发`我不知道,对于钱局的事,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也不知道对于我的话,他是真懂还是装懂。给我的感觉是,闽省公事,大多敷衍,上司无心公务,当然也就不能指出实在弊病;委员挂名当差,只求一年半载长点资历,好弄个州县官员在手——总之一句话,全省上下,几乎没有用心公务的人。
咸丰三年(1853),漳州的小刀会起事,杀害镇道官员,漳州、龙州相继沦陷;接着是土匪泛滥,又有长毛滋扰,汀州、莆城各州县纷纷沦陷,省内境无完土。官府用兵时间长达五六年之久,用去军饷一千多万,也无济于事。虽然福建奏请朝廷让各省支援,可是邻省也是自顾不暇。闽省地瘠民贫,捐输厘税,缓不积极,于是开设官钱铺,用发钞票来筹集军饷;结果导致民间钞票大量积压,政局面临土崩瓦解之势,于是,准许用制钱捐官,制钱二万八千文值银一两,捐输这才踊跃起来。明知亏折太多,但当时如果不从权办理而是墨守成规,那福建就完了,重新整顿,花钱更多。这种用制钱捐官的办法,报到户部,连续十六次都被批准了。*如.闻_枉_ ^冕¢废.越^读+忽然接到户部文书,命令从十七次起,加收五成白银——看来朝廷也一样缺银子啊。
将军衙门的常规税收总是收不到位,全部依靠向外商征收关税补贴。闽省的地丁银也收不了几个,军饷完全依靠这笔关税,每年约有五六十万。不久,我收到户部文书,命令将海关的关税全部上缴户部,鸦片税也要先上缴户部再拨发下来。如果照此执行,那福建就没有任何进项了,而每年的开销,却要几百万两——就算椒翁我是个金人,也熔化不出这许多银子啊。
浙江告急,奉命拨十万两银子过去,要求不管是什么款,立即起运,已经送去八万。户部后来又命令上缴关税二十万,也已经交了十五万——居然也要了三千两部费——就是好处费,不交这笔钱,你连银子也交不出去。
接着接到浙江巡抚王有龄(此公就是大名鼎鼎的红顶商人胡雪岩的恩主)的咨文,说十万远远不够,每月至少要再援助银五万两——这我就没办法了。王有龄是福建人,难道不知道福建的家底吗?像这样狮子大开口,实在荒唐。~微,趣,晓′税~ _毋·错`内\容~他这个人一向以善于筹款著称,在任江苏藩司时颇以此自诩,两江总督何桂清也逢人就说,认为他是不世出的奇才。我当时就说:“江苏富甲天下,只要肯想办法,筹款又有何难。如果能在福建、安徽、甘肃、云、贵等省轻松筹到款,才是真奇才。”现在王有龄身为浙江巡抚,面对困局,竟然一筹莫展。虽说地方残破之后,民生艰难,但也不至于毫无办法而专门靠邻省接济啊,原因就在于他在江苏大手大脚惯了,突然由奢入俭,不免左支右绌。何桂清与王有龄有着几代交情,所以对他言听计从,几成死党。王有龄之所以飞扬跋扈,都是何桂清纵容的。何桂清和我的侄儿张云藻是同年,和我在京城也共过事。我去年冬天经过常州,和何桂清聊了半天,几乎无所不谈。这个人的确很聪明,非常人所及,可是过于轻佻,难当大任。
我接手藩库时,不到十万两银子,而且没有账目,正杂不分,美其名曰“通库”,遇到有事,就从库中支取。我想库款如果不分别项目,遇正支而动用杂款,其弊尚小;遇杂支而动用正款,朝廷追究起来麻烦就大了。再说,正杂两项混在一起,书吏也容易从中捣鬼。于是就在大堂旁设局清理,委派首府刘翊宸督率委员书吏,分别查明,一定要做到正杂分明。刘翊宸对我说:“保证四十天完成任务。”我说:“您说得太容易了。如果四个月后有眉目,我给你磕三个响头。据我看来,没有一年时间,休想鱼清水白。”果然,直到我离任,这事情还没有结果。
[1]“五日京兆”,比喻任职时间短或将要离职。典出自《汉书》,西汉张敞为京兆尹,将被免官。有个下属知道后不肯为他办案,对人说“他不过做五天的京兆尹就是了,还能办什么案子。”
糜烂的军事
学政徐寿蘅在延平府主持考试后,派他的族弟徐树琛,带着家人和承差,携带三千多两银子和一些衣物,坐船回省城。有五个驻延平的台勇硬来搭船,他家仆不肯,回禀延平道夏家泰,夏家泰告知管带台勇的捐纳参将林文察,请他出面阻止。林文察派军官林以忠到船上,对徐家仆人说:“这五个台勇,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如有差错,包在我林以忠身上。”船刚刚开出二十里,到达麻梨,天色还很早,船夫就说前有险滩,天黑了看不见,要等到明天早晨才能